消氣（3）

樓上房間里，維奧莉特還沉浸在感知過程中。

此次將獵魔師的身份加之于利恩身上，的確有不同的結(jié)論。

但如她猜想的一樣，利恩就是當(dāng)初那個少年。

藍色眼睛伯妮絲魔女

她預(yù)言要將藍瞳少年帶在身邊

即便他是獵魔師嗎？

如果他無法破開魔咒，那么給予他跟在身邊的權(quán)利，發(fā)情時用他滿足自己，也不算糟糕。

畢竟從始至終只接觸一個人的體液，不至于擾亂體內(nèi)魔力，并且能將發(fā)情周期延長，虛弱的時期會大大縮減。

雖然他利恩爽起來就全然忘記要輕一點這回事，但不得不說青澀得只懂亂的他，也能帶來別樣的快感。

此次感知，意識里隱約浮現(xiàn)一縷清霧，連接著利恩與伯妮絲，并不明晰，無法確認他們的關(guān)系。

伯妮絲是維奧莉特見過的預(yù)言能力最強的魔女。

在某些方面，即使事態(tài)并不如預(yù)想發(fā)展，只要她開口預(yù)言，最終都會呈現(xiàn)預(yù)言出的結(jié)果。

維奧莉特甚至覺得，是不是利恩作為獵魔師時太過強大，曾阻礙過伯妮絲，所以她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到自己手上？但這沒有理由。

伯妮絲溫柔又強大，絕不至于有此行徑。況且她對自己那樣好。

眼淚的結(jié)晶化成粉末，窗外已漆黑一片，此時已是深夜。

維奧莉特感知完畢，睜開了眼。

到頭來還是沒找到利恩與獵魔師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而與伯妮絲似乎密不可分。只是感知比自己強大的力量會過度消耗魔力，維奧莉特感覺有些暈眩。

但她還未覺出利恩是什么身份。

維奧莉特想，或許應(yīng)該從柯蒂斯這方面考慮。

于是她將剩下的眼淚再次凝結(jié)，催動魔力繼續(xù)感知。

各種不同的畫面忽而出現(xiàn)在腦中。

利恩模樣的小孩，被人從馬車上推下來滾到路邊，稚嫩的皮膚擦傷幾處，石子與灰塵印在臉上，沒有哭。

他身穿貴族服飾，卻無人找尋，好不容易找到位置落腳，一群乞丐從犄角旮旯沖出來，推搡著驅(qū)趕他離開那塊干凈的空地。

再之后，衣物已經(jīng)裹上泥濘，饑餓使得他臉色透青，嘴唇干燥發(fā)白，雙眼混沌無神，全然沒有求生的意識。他還是沒有哭。

將要餓死之際，有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給他塞了兩枚果子。

那分明是維奧莉特幼時到森林里尋得的魔女果實，血紅透亮，只在魔女久居的地方生長。她吃了不少，因此提前覺醒。

普通人吃下去，五臟六腑便會沾染魔女氣息，精氣流失而死。

獵魔師除了依靠魔女殘留氣息追蹤，便是查看魔女果實的存在。

維奧莉特沒能看到是誰將果子遞給利恩，雖然那人身上也有熟悉的氣息流露。

求生的本能驅(qū)使利恩吞下那兩枚果子。灼熱的痛感立刻涌上心頭，將饑餓沖淡，他五官皺成一團，用已經(jīng)脫力而垂下的手奮力按住小腹，妄圖減少疼痛。

遞果子的人微微俯身，食指彎曲勾了勾利恩的臉，邁著逾越的步伐輕笑一聲離開了。

裙邊劃過利恩干瘦的腳踝，留給他最后一絲柔軟觸感。

一滴淚落在地上，激起一些灰塵，利恩疼得昏倒過去。

畫面輾轉(zhuǎn)，同現(xiàn)實一般變?yōu)楹谝埂?

利恩倒下之后，一個年輕獵魔師將他帶走了。

過了幾天，他才清醒過來。他本以為會死于疼痛，但圍在床邊的人告訴他并不是那樣。

那些人問他叫什么名字，他也沒有回答。

他們告訴利恩，他血脈已經(jīng)激活，雖然原因不明，但他確實成為了獵魔師。

利恩對此依舊沒有興趣，他起身坐在床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維奧莉特也猜不到。

之后便是獵魔師團繁瑣的任務(wù)，維奧莉特沒有耐心感知無聊的瑣事，便注入更多魔力加速眼前浮現(xiàn)的畫面。

維奧莉特看到了自己，拿著圣物從皇宮逃出的自己。

她以利恩的視角看著自己的一切舉動如何故作柔弱，混入獵魔師團躲避追殺；如何百般引誘，將青年時期的利恩吞吃入腹。

只是說不清到底是誰吃了誰。

窗外天色依舊昏暗，時間默默流逝了很久。

維奧莉特不想再回味年少的情事，便停止了感知。她睜開眼，消化著這些訊息。

但維奧莉特還沒捋清思路，四肢就發(fā)了軟，身體虛弱起來。

或許是魔力消耗過多，她想。

此次感知花費的魔力比以往多太多，應(yīng)是時間太久的原因。

也不知過去了幾天，不知道利恩怎么樣了。

不過維奧莉特?zé)o暇再去關(guān)心他，她現(xiàn)在得立刻到樹屋頂躺著，吸收月光恢復(fù)魔力。

屋頂有一間露天臥室，里面僅有一張小床，恰好只夠維奧莉特一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