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月遙坐在病床上面,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早起洗漱完從洗手間里面出來的少年。心底有了懷疑的影子之后,她就不再急著想要離開邰山精神病院了。因為眼下出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件事情從某種層面上來看,更像是讓她身上原本就存在的病情加重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從感覺上很像師弟。他就是從那個世界里一路找過來的師弟?南月遙在他側過頭看過來的時候,對他笑了一下。少年發梢上還掛有未干的水珠,跟她對視上后,又沉默地轉過了頭,耳朵有些泛紅。他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至于他修改周圍人認知的方式……腦海中一幕幕魔物入侵穹天界的畫面在不斷浮現,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已經被魔物給替換了?現實世界不像修真界那樣戰斗力爆表,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里,即便是被那些漆黑的污染物入侵了,一切也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南月遙想要按捺住自己這些瘋狂的念頭,可開始懷疑之后,她看身邊的什么東西都像是假的。通常來說,南月遙這樣的狀態就叫做病還沒好。但她會下圍棋的本領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昨晚的那盤棋局,要怎么解釋?早上吃過早飯之后,醫生過來查房,護士給南月遙帶來了新藥,并且耐心的與她說起了服用量。南月遙專注地聽著,目光偶爾掃視著藥盒里的說明書和成分表,等醫護人員都離開后,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南盛桐一直在旁邊陪著她,他低頭給她削水果,一個蘋果切成了八瓣,很心靈手巧地削成了兔子蘋果。他削完后,開口說道:“姐姐,吃點水果。”南月遙朝他那邊張嘴,眼睛卻還繼續黏在說明書上,于是接下來很快就等到了他的投喂。一口咬下去,清甜酸脆的口感,果汁在口腔里迸發,不知道是他喂的格外甜一些,還是蘋果本來就有這么好吃。“姐姐,這個給你。”他喂她吃掉了一個蘋果,然后給她拿出了一顆白色的藥片。“這是什么?”她終于放下手里正在研究的說明書,而南盛桐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藥盒。“緊急避孕藥,我問過醫生了,現在吃有效果。”他拿過保溫杯打開蓋子遞給她,可南月遙盯著這個藥片猶豫了一會兒,神色古怪搖了搖頭。“不吃。”
“為什么?”“我感覺我不會懷孕的。”師弟的占有欲非常強,不太可能會奪舍別的小男孩的身體來干她,所以他這具身體大概率就是由他的魔物本體擬化出來的。而她跟魔物有生殖隔離,以前做過那么多次,除了產奶,她從沒有過妊娠反應。南月遙想,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或許還能幫助她從側面推斷出來,這個弟弟到底是人還是怪物。人才能讓她受孕,怪物是沒這個能力的。“……姐姐,我下次會戴套的。”他手里的藥還放在她的面前,似乎是還想要堅持一下,“雖然一夜可能不會懷孕,但是就怕萬一……”“萬一我懷了,你要怎么樣?”南月遙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摸了摸,側目看向了少年:“你覺得自己太小了,還不能當爸爸是嗎?”他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會養姐姐和孩子的。”“怎么養?”她對這個來了點興趣,開口問道。“我的臉長得還可以,可以用這個去賺錢,我也可以去打工。”她忍俊不禁:“那書呢?你不讀了?男高中生要放棄學業回家奶孩子?”“沒有時間的話就不讀了,我能帶好這個孩子。”南月遙看他一臉嚴肅跟她討論的樣子,感覺自己要是真的懷孕了,現在要他放棄一切去工地搬磚養家他也一樣會愿意。她最后還是把藥片放進嘴里,拿過保溫杯溫水送了下去。“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杯里的水沒了,南月遙把保溫杯放到了他的手里:“還想喝,幫我打杯水。”“嗯。”他看她吞了藥之后,目光似乎停頓了一小會兒,接著便離開病房去了開水間。南月遙等他的身影消失,拿出了壓在舌根下面的藥片,用紙巾包著扔進了垃圾桶。她盯著垃圾桶里的東西,不確定這個實驗的結果會是怎樣的。但她必須要試一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