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月遙去后山尋找桐時,那個少年已經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井口旁,只有一條深淵裂縫憑空直立著,顯得詭異且陰暗。他進去了。看著眼前這條裂縫,南月遙沉默許久,她施了個術將消息傳給了幾位長老,隨后便在那顆梧桐樹旁找了個地方坐下。進入深淵裂縫的人,至今無人生還,之后出來的也都已經不是人了。即使是一周目的南月遙當時也被系統嚴令禁止靠近,從未進去過。對她來說那意味著絕對的未知,是她夜里的夢魘,也是她對這個世界感到不安的來源。她總覺得這條裂縫可以讓人接觸到一些非常可怕的存在。消息送出去后,很快,就來了第一批人,全是長老的心腹。他們向南月遙見禮,隨后帶人把后山整個封鎖了起來。“月遙師姐,傳長老閣令,從現在開始,此處一切皆由師姐全權調度處理。”“不論日后從裂縫里出來的是什么,這件事知道的人都要越少越好……若那人出來時還是正常的,就撤除封鎖;若那人已經不對勁了,望師姐提前設陣格殺。”周圍已經圍滿了戒備這條裂縫的同門弟子,大家都難得的同時在保持沉默,無人發聲。南月遙接過了長老令牌,又看向了旁邊幾位弟子。他們已經帶來了大量的布陣所需材料,顯然是等著她動手,他們在一旁輔助。原主是那種天才型的人,她與她的師父一樣,什么都能學得很精很深,知識只要過了腦,就能與過往所學融會貫通。陣術只是南月遙目前為止的精通之一,她布的陣,就算殺不死桐,至少也能困住他。桐此行是受她指示,他在她面前很乖也很聽話,南月遙只想坐在這里,等他回來。可是理智上她卻不得不對外界做出回應。就像現實世界里養了狗牽出去溜達,你覺得自己的小狗很乖不會咬人,別人說你拉出來的惡犬怎么不戴止吠器。南月遙沒養過狗,但她還是很自覺地花了三天時間,在裂縫周圍布上了幾個大陣。上一次的順利結局她并不確定是否能復刻到這一次,因為上次的桐并沒有自己進入裂縫,而這一次的他帶給她的感覺是不穩定的。這條未知的裂縫,遠看顯得極其狹長,可是湊近時看它其實很寬,可以容納五個人同時并排進入,
第四日,裂縫周圍的靈力波動開始不穩定,像是有什么要出現了。宗門下了戒嚴令,午后,天空陰云密布,裂縫的邊緣終于開始動起來。最先從里面冒出來的是一顆拇指大小、散發著隱隱淡紫色光輝的極品靈石。眾人誰都沒有上前,但每一雙眼睛都落到了那顆靈石上面,里面蘊含的靈力足以催動一個陣法一年。接著,又有幾顆靈石從黑暗的裂縫中掉落到了地上。伴隨著硬物磕碰的細碎聲音,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靈石淅淅瀝瀝仿佛下起雨來了一樣,大量的往外涌了出來。每一顆都是極品靈石,緊接著涌出來的就是靈器和靈植,鋪天蓋地的靈氣都伴隨著那些天材地寶一起席卷而來。正常進入秘境,這些東西能帶出幾件就已經是收獲不錯了。可現在居然出現了如此之多,幾乎將秘境給搬空。在大量修煉資源面前,卻無一人上前,深淵裂縫之前人人面露警惕。南月遙也越發握緊了手中的烏鉤劍。“你目前極度危險,有不可言說的存在正在凝視你……”“你將在今日死亡,請想辦法避免自己的死亡。”她的耳邊正在不斷地響起這句話,背后有寒意攀著脊骨在往上爬升。當所有的東西都掉落下來之后,一個黑漆漆的龐大膠狀物體也從里面慢慢地探了出來,它幾乎填滿了整條深淵裂縫,混雜著一種強烈的令人作嘔的不適氣味。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暈車的人進入了長途車,被關在里面聞到了令人窒息的大量汽油味和車尾氣一樣。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所有反應全都在對南月遙進行極其強烈的預警。……在眾人還沒能徹底下判斷的時候,南月遙就已經引發了地面大陣。瞬間天光寂滅,天上一百零八顆星相都一一點亮,天罡地煞與地面的陣法相連,形成了一個極其復雜的陣法牢籠。手中的烏鉤劍帶起了她體內先天罡氣,蘊含著暴烈殺意的劍意幾乎布滿了整個上空。下一秒,萬劍齊發,全部刺向了深淵縫隙里的那個黑色膠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