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桶來滅火,但是收效甚微,霍珩沖到面館門口,火舌擦著他的皮膚,熱辣辣地疼痛,他像感受不到,就在他要鉆進火海的那一刻,他聽到身后的驚呼聲。“來寶!!!”是何川的聲音!霍珩回頭,看見何川向他飛奔而來,霍珩激動轉身,拼命向何川跑去,兩人在火光中緊緊死命擁抱在一起,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動慶幸和顫抖。“你去哪了……你嚇死我了……”霍珩哭了,眼淚大滴落下,他從來沒在何川面前如此失態如此脆弱過,他像委屈的孩子擔驚受怕,臉頰也被打得紅腫,狼狽至極。“我去河邊轉了轉……”何川拼命拍順著霍珩的后背作為安撫,當他看到霍珩不要命地沖進火海的那一刻,他的心要從嘴里跳出來了,他好后怕晚來一步沒有攔住霍珩的后果,“可是你不要命了嗎!那么大的火,你往里沖什么啊!霍珩!你想死啊!”“你活著,我就活著,”霍珩捧住何川的臉蛋,哽咽道,“你要是死了,我也死了就好。”“什么……”何川呆呆站在原地,霍珩的這句話讓他眩暈,這比任何告白都有沖擊力。“小川,我愛你……”霍珩終于說了出來,不再隱藏在煙花聲中,不再隱藏在陰暗心里。火光晃射下,亂作一團里,消防警笛聲由遠而近中,霍珩顫抖地吻住了何川的唇。周圍人來人往,但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不遠處的霍閻看著火海旁擁吻的兩人,雙拳緊緊握住,指甲嵌入肉內,他凌亂著頭發,面色鐵青,陰沉地轉身離開了。杜裴再看一眼霍珩和何川,跟在霍閻身后一同離開了這里。
旅館之夜霍閻和杜裴回到項目部門口,霍閻徑直上了跑車,摔上車門。杜裴剛坐到副駕駛,安全帶還未綁上,霍閻便重重一腳油門,跑車帶著怒吼行駛出去。車速極快,杜裴瞥一眼霍閻,霍閻的狀態只能說非常糟糕,殘血的嘴角,陰沉的臉色,緊抿的薄唇,眼神里有駭人的殺氣騰騰。杜裴猜測,霍閻也許此刻真的想殺人。但要殺的那個人是誰,是他的弟弟霍珩嗎?杜裴覺得不盡然,盡管從今晚發生的事情上看來,兄弟二人關系可能并非很好,但霍閻攔住霍珩沖進火海的那一刻,杜裴明明確感知到霍珩對于霍閻是特殊的、重要的,特殊重要到霍閻看著霍珩為別人不顧性命的時候,霍閻會發瘋發狂暴跳如雷。霍閻車速越開越快,引擎轟鳴中,杜裴開始有些眩暈。“霍閻,開慢點。”杜裴忍住胃里翻涌的感覺,咬牙道。霍閻置若罔聞,車速未減半分。“我快要吐了!”杜裴有些生氣。霍閻一腳急剎車,杜裴差點飛了出去。“你——”杜裴氣得想罵臟話,霍大少爺把車隨意停在馬路中央,盡管這條路是條鄉間小路。霍閻煩躁摁下車窗,冷風灌進車里,杜裴打了個噴嚏。霍閻點上一支煙,沉默不語地抽了起來。杜裴見他油鹽不進的模樣,無奈只能掏出手機,查了查定位,很顯然霍大少爺出發的時候根本沒看路,憑著一腔怒火開到哪里算哪里。“讓開,我來開車。”杜裴冷臉,胃里的翻滾還未完全消下,又被窗外的冷風直吹著,身體有些發抖。霍閻這才把目光轉向杜裴,在他的臉上停留片刻,而后掐滅了煙,竟然乖乖聽話下了車,坐到后排座椅去。杜裴換到駕駛位置,打開導航,向著最近的一家旅館開去。跨年夜,還是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天知道能找到住宿的地方有多難。“這是什么鬼地方?”半個小時后,霍閻看著車外那幢臟亂舊的兩層老樓,外墻皮一片斑駁,招牌上的霓虹燈忽閃忽閃的,在風中搖搖欲墜。“杏、愛、家?”霍閻看著招牌擰緊眉頭。“是杏村愛旅家!”杜裴扶額,諧音梗害死人,“您能不只念亮燈的幾個字嗎?”“住這?”霍閻嫌棄之情溢于言表。“就這里還不知道開不開門呢。”杜裴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大少爺,您最好祈禱今晚有地方住,不然只能在車上凍一夜了。”杜裴裹緊身上的外套,向旅館門口走去,旅館大門緊閉,杜裴伸手在門上使勁敲了敲。“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有人開門,我也不住。”霍閻下車,走到杜裴身后,“上車,我開車,帶你連夜趕回去。”“你開車?就你現在的狀態……”杜裴搖搖頭,“而且疲勞駕駛很容易出事的,我還不想給你陪葬。”“陪葬?”霍閻冷哼,“可有人就急著要去送死。”杜裴知道霍閻諷刺的是霍珩,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情和體力去安慰霍閻,他的身體在不停發抖,他需要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有人嗎?”杜裴繼續敲門。霍閻不滿地看著杜裴:“杜裴,你——”“來了來了,這大晚上的。”有人從屋里走出,拉開大門,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是這家店的老板。“請問還有房間嗎?”杜裴趕緊問道。“房間啊,有是有。”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著杜裴,又看了看他身后閻王一般的霍閻,再看看停在不遠處的豪車,不確定道,“你倆住?”“是。”“不住。”杜裴和霍閻異口同聲道。杜裴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霍閻,然后對老板說:“別聽他的,我說了算,住。”老板猶豫一會,把門徹底打開:“那行,不過我們這里環境簡陋。”老板又看了一眼沉著臉的霍閻,心覺是位有錢人,“怕你們倆住不習慣。”“沒事,老板。”杜裴因住宿問題有了著落,不禁松了口氣。老板轉身回旅店,杜裴剛抬腳要緊隨其后,手腕就被霍閻拽住。“我講話你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