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開口,依然未抬頭。
來寶撿起蛐蛐,揣進褲兜里,繼而離開。兩人往山下走,何川絮絮叨叨:“蔡爺性格有點孤僻,不愛跟人打交道,一輩子就知道編草編。”“沒你編的好。”來寶把踩扁的蛐蛐拿在手里把玩。“怎么可能?!你剛才沒聽蔡爺說要編什么嗎,兵馬俑!我跟你說,之前好多外地人都特意跑來讓蔡爺給編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蔡爺這人,隨緣,緣分到了給編,緣分不到,給再多錢也不干。我那手藝跟人家比起來連三腳貓功夫都不如。”“可我就看著你編得好。”來寶盯著何川,眼里帶笑,“這是不是叫那個什么眼里出什么來著?”“情人眼里出——”何川反應過來,及時剎車,緊抿嘴唇不再說話,只是脖子上暈上一層薄紅。來寶眼里的笑意更濃了。何川加緊腳步,把來寶甩在身后。晚飯二人是在丁傳貴家吃的,丁媽丁爸拿何川當親兒子看,兩家關系一直很要好,對待何川關懷備至。只是丁媽剛看到來寶的時候還有些怕怕的,因為來寶身高跟門差不多高,還不怎么笑,讓人覺得有些不好親近。不過后來丁爸拿出自家釀的高粱酒后,兩杯酒下肚,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了,丁媽才覺得來寶這個娃,是越看越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這么帥氣的男人,村里就從來沒有過!“小川,不喝點?”丁爸知道何川酒量,象征性問問。何川擺手,前兩天的“倉庫酒瘋”雖說他還未完全相信自己真的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但仍心有余悸,于是堅決道:“不喝。”來寶覷向何川,眼里有兩人心知肚明的意味。何川給自己猛灌一口水,想讓心跳恢復正常。“那來寶多喝點,自家釀的高粱酒,醬香味十足!”丁爸豪爽道。來寶也不拒,丁爸倒多少,來寶喝多少,面不改色心不跳。“行啊,小伙子酒量不錯!”丁爸贊賞道,“比傳貴強!”丁傳貴一聽,不服輸的勁頭上來了,哐哐幾杯酒下肚,挑釁地看著來寶。“少喝點吧,今晚村里有消夏文藝匯演,俺要去打水鼓,你們別喝多了,一會都去給俺捧捧場。”丁媽笑道。可最后的結果是,晚飯結束后,何川滴酒未進,來寶神志清醒,丁傳林活蹦亂跳,只有丁家父子二人喝得迷迷糊糊地跑去睡覺了。丁媽頗為無奈。丁傳林背著吉他,左手牽來寶,右手牽何川,興沖沖地跟著媽媽往村口臨時搭建的舞臺走去。【作者有話說】草編可以編兵馬俑嗎?我覺得可以哈哈~勿考究哈~ 我的何川說是舞臺其實就是村口有塊大空地臺子,借著高差當成舞臺,臺子前面擺滿村民從自家拿來的小板凳。村口有路燈,不過不太亮,甚至有幾盞忽閃忽閃得像是隨時要壞掉。村民拿著蒲扇,瓜子和各種吃食,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等著表演開始。丁傳林把帶來的馬扎往地上一放,拉著何川和來寶坐最前排。來寶人高馬大,落座后吸引身后全場目光。“小妞旁邊的男人是誰?”“個頭那么高,還坐前排,俺們還看啥?!”“就是!村里咋沒見過這個人。”“何小妞,你旁邊坐的是誰?”有人大著嗓門問了一句。何川扭頭:“我弟!”“你弟?你啥時候有個弟,還這么大塊頭,俺看是你哥還差不多哈哈哈哈哈……”來寶回頭看向說話婦女。婦女在看到來寶的臉后明顯一愣。周圍又響起很大聲的私語。“老天爺,這人咋長的?!”“眼珠子又黑又亮的,跟俺家那條大狼狗一樣!”來寶:“………”“小伙子,你跟小妞到底啥關系?”村里人憋不住話。“我哥。”來寶沉聲道。周圍人議論聲又嘰嘰喳喳地開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