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澤琉塔絲在食堂吃早飯,身邊有人自來熟般地坐下了。“澤琉塔絲,等你好久了,為什么一直不來找我啊?”林與安撐著臉,看向她,手里還拿著吃了一半的花卷,腮幫子一鼓一鼓。澤琉塔絲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喂,我不找你不是好事嗎?還是你希望我被欺負?他們只是聽到你和我走得近,就再也不敢找我麻煩了。”是的,欺負她的人就是這樣一群欺軟怕硬的垃圾中的垃圾。如果在小說里,恐怕連炮灰都算不上,更別說被這群人欺負的她了。但林與安卻對她笑得很燦爛:“才不是!你沒有事也可以找我啊!”澤琉塔絲毫不客氣地說:“所以你有事情找我對吧?”林與安笑而不語,光明正大地告訴她答案。澤琉塔絲卻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被人需要的感覺還真不賴。“說吧。”“你認識萊斯汀學長嗎?”豈止是認識。在這個學校里金字塔般嚴酷的階級制度里,總有些角色沉默寡言地充當著賤民、奴仆、牲畜、出氣筒的角色。他們?nèi)缤鎭眄樖艿拇赘嵫颍邮苤\般的奴役與暴力壓迫,在底層成為一片灰色的背景。但總有些人不服管教。他們天真可笑地相信一切可以通過個體的力量改變。萊斯汀是,安妮也是。安妮曾經(jīng)默默把所有受霸凌的人聚集起來,通過一個群聊的形式,并試圖發(fā)起一場起義,反抗這種不公。當時唯二理了她一下的人,只有萊斯汀和她。她是因為那會還年輕,還不甘心,萊斯汀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吧,畢竟他一直挺討好那群霸凌他的人的。面對寥寥無幾的響應人數(shù),安妮當即決定由自己率先反抗,并天真地相信這會鼓舞到其他人。這場起義最終以安妮某一天突然消失為結(jié)局,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那不會是一個好結(jié)局。自那以后,那個群聊便如同禁言了一般,再也沒有人發(fā)言過。林與安現(xiàn)在想做的事大概和安妮差不多。她想知道還有多少人和澤琉塔絲他們一樣,并試圖繼續(xù)通過這種實力幫助他們擺脫困境。“你搞錯了一件事。你能夠打敗北原蒼介,讓萊斯汀日子好過點,除了因為你有實力,還因為北原蒼介是個君子。他不耍花招,只認擊劍勝負。但其他人只認拳頭。”“如果你試圖通過暴力說服他們,他們也許一樣會服從,但他們也只是遵循弱肉強食的規(guī)矩,聽從你這個強者的話,這并沒有什么改變。”澤琉塔絲收起餐盤,起身離開時衷心地勸告了一句,“盡早放棄吧,沒必要自討苦吃。”而林與安嘆了口氣,決定有空去問問陸曄的意見。說實話,她和陸曄不是很熟,雖然之前上課時的矛盾解開了,也和伊卡洛他們一起陪自己練過劍,但她總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些冷淡。在被校長分析過身體后,這種距離感減少了,但更多時候,林與安總能感覺到他頂著有些深的黑眼圈,黑著臉看著自己。不過他的腦子又確實好用,其實求助周淼哥也可以,但聽說周淼哥被家族懲罰了,她還是不太想給周淼添麻煩。在和陸曄說這件事之前,她還得先上精神擬態(tài)課。她還挺喜歡毛茸茸的,之前未婚夫還送了她一個小狗玩偶。精神擬態(tài)是大家精神力的具象化,往往也和人的性格經(jīng)歷和喜好有關(guān),并能一定程度上反映自己的真實想法。
林與安希望自己的精神擬態(tài)也足夠兇猛,可以幫助自己更好地作戰(zhàn)。她閉上眼睛,屏息凝神,感受著這段時間鍛煉出來的精神力按照自己的意志在慢慢凝實。在她無暇關(guān)注外界的時候,教室也有了點不一樣的氛圍。哨兵們從小到大一直擁有精神力,好點的入學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精神擬態(tài),現(xiàn)在的課程對他們來說實在有點輕松。掌握好方法后,他們便放松下來,大大小小的精神擬態(tài)也相繼冒出來,嘰嘰喳喳地填滿了整間教室。哨兵們神態(tài)自然地聊著天,但那些小動物們卻在腳邊四處跑竄著,停在了林與安身邊。“所以說啊,艾利歐根本最后一球不應該那樣踢……”她的精神擬態(tài)是什么?小松鼠好奇地扒拉著她的褲腿。“哈哈,那個游艇也就那樣吧,不過就幾千萬也只能這樣了。”好香,好想舔。蜥蜴蜷縮在她的手邊。“不知道啊,那一集我還沒看,不過我希望男主最后和小林在一起。”牧羊犬倚靠在她的腿邊,伸著舌頭,喘著熱氣。越來越濃烈的氣息逐漸蔓延開,像過載的機箱嗡嗡轉(zhuǎn)著,發(fā)出超負荷的熱量。雪松的前調(diào)逐漸湮滅,那種被炙烤的焦木味開始在空氣中爆炸,讓那些談話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失控,轉(zhuǎn)變成粗重的喘息。有貓躁動不安地叫了起來,一爪子拍下了一直緊扒著林與安不放的吉娃娃。隨后,越來越多的動物開始嗚咽低叫,打起架來,卻依然不知疲倦地貼著林與安。聞人已經(jīng)喘得不像話了,偏偏他的手還要緊緊攥著伊卡洛的衣袖,像是生怕伊卡洛做什么似的。伊卡洛的臉也很紅,汗順著額頭滑下,他的眼神已然迷離,混沌成漿糊的腦子還在努力思索:“好難受…聞人干嘛一直拉著他?黏糊糊的,他好想揍他…不行!是聞人,他沒做錯什么…他和小林湊在一起,好嫉妒…不行,他不能嫉妒……”伊卡洛下意識地就想要離林與安近一點,那樣他就安心了,他就會滿足了。他真的會滿足嗎?“吱呀——”伊卡洛勉強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陸曄起身,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教室。陸曄的貓都快把精神域的墻壁抓破了,可他本人卻仍然像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向醫(yī)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