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聞人聯機打完一場酣暢淋漓的生化危機后,林與安摘下全息頭盔,輕呼一口氣:“欸,聞人,走了歇會去?!?
伊卡洛倚靠在林與安的座椅上,毫不客氣地大聲嘲笑道:“聞人,你不是自詡槍王嗎?怎么還要靠小林救你啊?”
聞人切了一聲,沉著眼,眉毛卻揚得很高,努力抿平嘴角:“哼,我今天手感不好而已,反正就是玩玩?!?
又是這樣。剛剛那個喪尸過來的時候,聞人明明看見了,舉起槍的動作卻很明顯地停頓了一瞬,然后眼睜睜地等著林與安一槍將那個喪尸爆頭,一把拉過聞人跳下高臺。
全息游戲是通感的,急促的喘息,與生俱來的木質燃燒的香氣,和炙熱的體溫,他當然全都感受得到。
也許他正是享受那種生死一線的時候,心臟跳動劇烈到快要衰竭的時候,她像一道閃電破開一切,來到他面前,拯救他,擁抱他,在砰砰的心跳聲中,享受吊橋效應帶來的刺激與快感。
伊卡洛說不出心中作何感想,只是忍不住對聞人這樣暗戳戳的行為感到厭煩。也許也不是厭煩,只是……這樣真的很惡心吧?在林與安不知道的時候,這樣欺騙她,幻想她。
伊卡洛下定決心,在聞人的生日過完后,要向無知而可愛的小林袒露這一切,即使聞人是他的好友,他也決不能放任聞人就這樣欺負小林。
“快要切蛋糕了,別在那膩歪啦,我們一起玩游戲吧?”有聞人的朋友過來招呼他們,伊卡洛看著小林和聞人肩并著肩離開的背影,心中莫名的空蕩而沉重。
十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玩的游戲也就那幾種,最終統一決定玩國王游戲。第一個抽到鬼牌的是聞人的一個朋友,剛開局,他提的要求也不是特別難做:“三號和五號對視十秒?!?
一對小情侶在起哄聲中站了起來,輕輕松松完成了任務。
玩下幾輪后,大家都有些放松,這一次抽到鬼牌的是陸曄,他的表情很冷淡,但作出的指令卻不符合他一貫冷淡平穩的風格:“6號親吻9號三分鐘?!?
林與安翻開牌,明晃晃的“6”。她抬起頭,和一臉怔愣的伊卡洛對上了視線。
眾人紛紛起哄,聞人的臉色很難看,但礙于情面,也不好說什么話反對,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一旁的伊卡洛:“伊醬,你會選喝酒的吧?”
伊卡洛吶吶低聲道:“我…我不知道?!?
如果想拒絕的話直接拒絕就好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伊卡洛也不明白,他只是看著林與安面色如常地向他走近,聽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林與安站定在他面前,捧起他的臉。伊卡洛就那樣呆呆地看著林與安平靜的面龐,仰起頭,說不上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緒究竟是什么。這樣的姿態,好像信徒在祈求神明垂憐。
但是她是好朋友啊,好朋友是不能…也不應該期待這個親吻的吧?
伊卡洛感覺自己像在火中被炙烤,木頭的香氣縈繞在身上,仿佛要浸透皮膚乃至血管的每個角落,林與安那爆滿而紅潤的唇越湊越近,伊卡洛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唇無限接近他的唇,然后以手指作擋,微微蹭過唇角,落在唇角旁邊的肌膚。
在其他人看來,那就是一個漫長而繾綣的吻,而伊卡洛從未如此痛恨那卑劣而可怕的自己。
他多希望她再偏一分,讓他們唇齒相依,借游戲的名義,跨過朋友的界限,像騙過所有人一樣,也騙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