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第幾次走神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帶著涼意的手蹭過茶梨的耳垂,落到她的后頸處小幅度地?fù)崤堑盟滩蛔】s了縮脖子,終于回過了神。
茶梨低眸對上他那雙眼角泛著紅意的狐貍眼后,燕微州才像被燙到了般把手收回,眸中隱隱可窺見幾分忐忑。
“婉兒妹妹,只看我好不好……”
他似乎在不安,在委屈,在努力尋求她給他帶來的安全感。
茶梨莫名覺得有些疲憊,松開捏住他下巴的手,沒有什么要哄人的欲望。
“嗯,好。”
她敷衍地應(yīng)道,隨即便回到他輪椅后面推著他接著往前走,沒注意到燕微州眼中閃過的一絲冷意。
他身后會是誰呢?
燕微州側(cè)目看向他院里那座最高的樓閣,手指慢悠悠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輪椅的扶手。
能讓他的婉兒妹妹如此地魂不守舍?
茶梨將燕微州送到離他院門不遠(yuǎn)的地方就打算離開,栗子抱著福來在門口等著。
福來一見著燕微州,便掙開栗子的懷抱,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咬上已經(jīng)轉(zhuǎn)了半個身子的茶梨的裙子就要扯著她往燕微州的院里帶去。
茶梨被它拖得重心有點(diǎn)不穩(wěn),怕再把燕微州給摔了,連忙松了放在他輪椅上的手。
她拉了拉著裙子,眉頭皺得很緊。
“福來。”
燕微州喊了一聲它的名字。
它沒有反應(yīng),還是繼續(xù)拖著茶梨,直到她半只腳進(jìn)了他的院子,福來才跑到栗子面前,左邊嗅一嗅,右邊拱一拱。
跟在他們身后的仆人東明往前走了一步,將燕微州推到茶梨的面前。
燕微州伸手輕柔地擦過她的衣服面料,一直向上蹭著,最后扯住她的袖子抬眸看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進(jìn)我院里瞧瞧?”
茶梨先是抬首示意他春巧手里還拎著很多袋子,然后告訴燕微州自己現(xiàn)在有些累了,想馬上回去。
燕微州的手越攥越緊,不死心道:“晚些我叫仆人幫她送到你那去……”
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
茶梨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眼中帶著些討好的意味看著茶梨:“我屋里太冷清了,想你陪陪我……”
茶梨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腦海里莫名閃自己用手指遮住他眼角下那顆淚痣的畫面,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沒有及時應(yīng)答他的話。
春巧見茶梨沒反應(yīng),正想上前一步悄悄問一問茶梨的決定,就被突然狂吠不止的福來嚇得差點(diǎn)丟掉了手里的袋子。
她想往茶梨那邊躲,但腿軟得不敢動彈。
燕微州掃了一眼袋子邊緣衣服露出來的布料,給了東明一個眼神。
東明上前去安撫福來,卻沒有什么效果,它呲著牙往春巧的方向逼緊,讓春巧不得不躲在東明后面,拉著他連忙往后退幾步。
茶梨?zhèn)冗^身子,打算去看看春巧的情況,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袖子還被他扯著,無奈地嘆了口氣:“叁哥……”
燕微州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
“小姐……”
她身后傳來春巧害怕的顫音,天空中高掛的圓月莫名亮得晃眼,讓她一時看不清燕微州的神色。
福來蹲在地上一邊舔著爪子,一邊緊盯著東明身后的春巧,尾巴搖得更歡了些。
茶梨最后還是在他的“再叁挽留”下妥了協(xié)。
東明拎著袋子,春巧跟在他的身后一步叁回頭,直到關(guān)上的院門將她們交匯的視線阻斷。
她好像……
什么都幫不上小姐……
她轉(zhuǎn)頭,耷拉著眼接著往前走。
……
燕微州的院里只點(diǎn)了零星的幾盞燈火,四周除了過道都是黑蒙蒙的一片,關(guān)上院門后,為數(shù)不多的光源也被遮擋住大半,將院子顯得更加寂寞冷清。
隨著視野的變化,月亮開始靠近他院中那座樓閣,最后只剩下半圓落在外頭,周遭的清輝被暖黃的燈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融合吞噬。
栗子推著燕微州往樓閣的方向走去,福來在前面慢悠悠地帶著路。
茶梨跟在輪椅的旁邊,從一開始被燕微州拉著袖子,到現(xiàn)在被他緊緊地握住手腕,她一直都有一種不太自在的感覺,但她只要一有掙扎的動作,燕微州就會側(cè)頭眼里帶著些受傷的情緒看她。
茶梨也就隨他握著了。
靠近樓閣時,茶梨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風(fēng)鈴隨風(fēng)晃動的清脆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些什么,她再仔細(xì)聽時卻沒有了。
栗子把燕微州送進(jìn)去就抱著不情不愿的福來離開了,還貼心地給他們帶上了門。
茶梨的視線被中央從地面開始一直旋轉(zhuǎn)著向上的書架吸引,驚嘆地往前走了一步后,發(fā)現(xiàn)除了靠近門那堵墻,其他的墻都被書架圍著,上面擺著許多整理好的書籍。
燕微州拉了拉她,溫柔笑著示意她推著他再往前走一些。
那個旋轉(zhuǎn)的書架里面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