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微州聽到這句話時,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伸出手強(qiáng)硬地鉗制住她的下巴,冷聲質(zhì)問道:
“在我之前,還有誰如此對你?”
茶梨張嘴說了一句什么,但聲音十分地微小,即使他往她的方向湊近,還是聽得不真切。
他似有所感地側(cè)目,見香已焚盡,又回眸將她的臉往一邊側(cè)了一下,確認(rèn)她已經(jīng)開始暈乎。
倒是巧了……
燕微州眉頭微蹙。
他用拇指撬開她的牙關(guān),檢查那顆糖被她吃了多少。
體積才縮小一半。
他伸出手將糖從她的嘴里拿出來,被她迷糊著舔了兩下手指后,仍面色不改地將沾到她唾液的糖果直接丟落到地上,重新從身上拿了一個東西讓她含著。
沒一會兒,她眼皮打架,往他的方向暈倒。
他扶住她的腰身穩(wěn)住她后,才使力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抱去。
窗外的樹葉莎莎地響,帶動更大的風(fēng)往房間里灌進(jìn),將香爐邊散落的灰燼吹得揚(yáng)起,地上的白紙在空中翻飛,一張落在打翻的硯臺上被染上了墨水,一張正好插進(jìn)了毛筆與地面的縫隙中。
輪子滾動的聲音在這夜里微微響著,燕微州抱著懷中被外套包裹嚴(yán)實的茶梨,從房間里離開。
……
一刻鐘后。
被突然叫過來,又被命令蒙住眼睛的啞女安喜忐忑地跪在桌前,等著燕微州的指令。
他的院里只有她一個婢女。
不過為何只有她一個,她又是如何來到燕府的,她也記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因為做了什么錯事,才被人灌藥將嗓子毒啞的。
是叁少爺阻止了那人,她才奄奄一息地?fù)旎匾粭l命。
雖然正是因為她說不了話,他才收她做了婢女,但少爺平日里不常使喚她,自己倒是過了幾段清閑的日子。
被叫過來時,她還以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犯了什么大錯,來的路上十分地焦躁不安。
沒想到自己會被領(lǐng)到一個蒸汽十足的房間,帶她來的人把她放到這就走了,留她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安喜隔著面前一層白紗隱隱約約看到燕微州靠著輪椅,手成握拳狀抵著太陽穴坐著。知道她來了,也只是聲調(diào)懶懶地吩咐她將一旁小桌上的布條蒙在眼睛上。
桌子很矮,她跪在地上將那布條拿起,不敢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連忙將布條覆到眼睛上系緊。
桌上似乎還有一個盆子,她只來得及看清里面的香皂和紫藤花瓣。
她一時瞪大了雙眼。
這……這是要做什么?
“蒙好了?”
燕微州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安喜將自己有些不自覺顫抖的手捏住,輕輕地點了點頭。
“拿盆進(jìn)來。”
她遵循他的吩咐,一邊伸出手摸索著,一邊拿著盆子往他發(fā)出聲音的方向靠近,她小心地撩起那白紗,迎面一股熱流撲向她的臉頰。
安喜更加地忐忑了,手死死地捏著盆子的邊緣 。
“推我去浴桶那。 ”
燕微州及時出聲阻止了她繼續(xù)往前的動作。
溫暖的房間里,向上蒸騰的熱氣將空氣熏得更加潮濕,他的聲音像是粘糊在了那些水霧里,還夾雜著幾分主人也未察覺的惱意。
她咽了咽口水,聽話地要從他身邊繞過。
燕微州將游離的視線收回,偏過臉躲開她快要觸碰到他的手,冷眼看著她被絆倒在地。
安喜連忙起身,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輪椅的靠背,一手抱著盆抵在腰腹,一手則聽著他的指令往前推著輪椅,停在了浴桶前。
他讓她站在他的旁邊,似乎伸手拿了盆里的東西。
很輕……
應(yīng)該是那些花……
他在往浴桶里撒紫藤花瓣。
意識到這一點的安喜疑惑之余,才發(fā)覺這個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很輕,像睡熟了般平穩(wěn)。
燕微州微微側(cè)目,伸手將盆子里的毛巾拿起,扔進(jìn)正長舒了一口氣的安喜懷中。
見她識趣地蹲下身子輕輕往浴桶里探著,他一直蹙著的眉頭才稍微舒緩了些。
她伸手觸及到一片滑膩,下意識縮了縮,才試著用手感受了一下。
肩部窄小,應(yīng)該是個女人。
她好像背對著她,就安靜地靠著浴桶坐著。
聽到燕微州手指敲擊輪椅扶手的聲音,她顧不得多想,便沾濕毛巾,輕輕地往那人身上擦拭。
女人被沾濕的頭發(fā)有些黏在了她的后背,安喜伸手將礙事的發(fā)絲撥開,露出她光滑白皙的后背。
燕微州的視線落在安喜給她擦背時,不停往下滑落的一些水珠上,腦海里,閃過幾個在樓閣的片段。
因為安喜為了方便給茶梨擦洗而移動她的動作,茶梨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動。
安喜扶著她猶豫了一下,伸出雙手環(huán)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