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爸公司里,怎么這么多老外?”九月下旬,某個普通的工作日,陸恩慈與鞠義離開茶水間,端著咖啡往電梯處走。“第叁季度還剩半月,合作方公司過來開會。聽我爸說,他有個朋友最近回國,對目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大概幾家公司leader都在?所以搞了這么多人過來。”陸恩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兩人坐電梯到,往鞠義打ns的專用休息室走。走廊近似于c形,中途會路過高層專用的會議室。隔音好,幾間會議室的門都半掩著,門口有推車停靠,擺滿了精致的茶點。陸恩慈在近門的這側,經過時輕微打了個寒噤。“怎么了?”鞠義關心道,透過會議室露出的門隙與玻璃,看到里面的場景:“里面還在開會,我爸坐在他那個老總朋友旁邊,…哈哈,你看我爸……今天領帶打得真精神。”她們已經走過去了,陸恩慈聞言并未回頭再敲,輕輕搓了搓胳膊:“好冷!他們開會,空調打到那么低干什么?”鞠義也感受到那股冷風,悄聲說:“也許因為他們都穿著正裝?a市現在的天氣,不打低點兒,襯衫不知道要濕成什么樣子。”她回頭看了一眼,道:“白人體質真的很奇怪,說不定是因為蛋白質攝入量不同……”陸恩慈就抿唇哧哧笑,兩個人小聲嘻嘻哈哈過去,很快走遠。會議室里,溫度已經打到二十度以下。老鞠和女兒錯開目光,示意她回休息室去,果不其然被無視。他心里長吁短嘆孩子大了越來越不好管,接來秘書遞過的文件,翻過一頁,聽下屬詳細說明。余光里,身旁久未回國的老友似乎在出神,也看向門外的方向,面色平靜而冷淡。怎么了?他問。男人沒說話,搖頭收回目光,抬手示意會議暫停。參會的都是中高層,幾個總助把茶點推進來,氣氛隨著交流,變得輕松而隨性。他沒動,只默默喝茶,坐了片刻,才看向身旁自己幾年未見的朋友,道:“晚餐我也許不來了,臨時有事情要談,你和孩子們吃。…鞠義今年,多大了?”“難管哪,明年就叁十了,男朋友都不談,和她那個關系很好的朋友一起在國外創業,她媽經常睡不好覺,最近孩子回來了,才稍微好一些。”
“還是趁著在國內,多找時間和她聊聊。如果可以,讓她們回來做吧,在父母身邊,無論做什么,也放心些。”“哎,哎,是啊……”鞠義介紹的date對象,是她父親曾經合作過的某公司副總。快四十歲,目前離異,有個女兒,健身,除孩子外,幾乎符合陸恩慈明面上的一切需求。朋友太關心自己的精神狀態,陸恩慈只好硬著頭皮去了。正好鞠義爸爸說他朋友有事,下次再一起吃飯,便干脆把date時間約到了今晚。那頭鞠義在手機和陸恩慈吐槽,法餐廳里只有她和父母一起;這頭飯桌上喝了點兒酒,對方已經自爆是gay,和她聊自己加的代孕媽媽群。“我爸媽一直幫我帶孩子,現在快上小學了嘛,我也在想手續之類的事。”“前幾年我還在做總監時,有個小姑娘也一直想約我吃飯,好幾次,我都沒答應。她還特地托別人問,哈哈,這真是……”“我來買單我來買單,不用,不用……能報。”陸恩慈直冒白毛汗,敷衍過幾句,便拎起包匆匆離開。她酒量是真的不太好,喝了半杯紅酒,人已經薄醉。時間近九點,餐廳在cbd附近不好打車。陸恩慈站在路邊,在平靜的崩潰狀態里吹了會兒冷風,終于決定去坐地鐵。她轉身預備離開,頭暈,整個人不禁趔趄了一下,眼見著下一刻就要崴腳,胳膊在這時,恰到好處地被一只溫和有力的手扶住。頭頂傳來一道聲音,冷清禮貌,音色很醇和:“小心。”陸恩慈立刻抽回手,似是不喜歡和陌生人肢體接觸。她已有醉意,孤身在外很怕陌生男人,種種防備下,并未抬眼去看對方的長相。于是,女人低著頭,內向地“嗯”了一聲,又很輕地說句“謝謝”,將手里包帶挎在肩頭,撫著頭發微微低頭再次表示感謝,便轉身匆匆離開。她今晚頭發打理得很迷人。黝黑的頭發中分梳向兩邊,再束起來挽成一個丸子。發型緊緊貼著頭皮,但因為頭骨飽滿,沒有抽拉出碎發,并不顯得刻薄不好相與,反而有種女人味的可愛。夜晚風也松快,涼噤噤順著襯衣領口往體熱處吹。她的香水纖弱芬芳,外套下裙擺顏色溫婉柔和,性感得體,賢惠,像是曾預備過做個好妻子,好母親。————————未命名用戶:我會永遠……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