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次見面,陸恩慈還像個小刺猬,那么現在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幾乎就是個心如死灰的小書呆子。紀蓮川笑意盈盈地聽著陸恩慈跟她講刊物最新一期的出刊情況,并沒有怎么用餐。她們看起來都對今晚的約會喪失了食欲?!拔覀冎匦抡砹恕秙ophone》的辦刊宗旨,在最新一期發布了一個引文式討論。”陸恩慈忍著鼻尖的酸意,這股委屈的感覺像極她剛外派大阪,夜里在心齋橋附近一個居酒屋跟前輩應酬。那種自己努力表達而對方雖然禮貌微笑但好像完全沒有在聽的無力狀態……甚至沒法說一句很高興你也喜歡《sophone》并且有自己的見解。“我不確定您是否在投資前了解過,‘sophone’這個概念與‘anglophone’相對,也就是一種……與英語世界相對的華語概念…”陸恩慈盡量把自己的想法都說給她聽。很遺憾,紀蓮川對她的想法毫不在意?!罢f累了吧,”她有些憐憫地望著恩慈,給她倒酒:“喝點酒再繼續。”“我們想把它做成介于批評與談論……娛樂性參與度比較強的……”“我剛才說母子連心,你怎么沒有反應呢?”紀蓮川終于打斷她。陸恩慈沉默了?!笆裁础??”“剛才我講我和小榮母子連心,你聽到后,為什么沒有反應?”紀蓮川盯著她,微微的神經質,嗓音越柔軟,表情越陰沉。陸恩慈茫然地看著女人,幾秒后,意識到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這個問題。她有點喝醉了?!拔摇赛c水…”她端起酒杯,雙手握住,與紀蓮川的相碰。紅酒度數不高,陸恩慈悶頭喝,感到腳下地毯在逐漸變得松軟。
“您是紀榮的母親,用這個詞并沒有不對呀?!彼f出紀榮的名字,雙眼一酸。紀蓮川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輕聲道:“是,一個人本來就只能有一個媽媽。你也這樣說,說明小榮的確只是我的孩子?!彼龘嵘隙鞔鹊暮蟊常崧晫捨浚骸耙灰ゴ采咸梢粫??你看起來很不好,是不舒服嗎?”“我喝多了。”陸恩慈誠懇地看著她,聲音飄忽不定,簡直是一個標準的醉鬼:“第一次喝這么多,讓您見笑。”“休息一會兒吧,我是女人,不用怕?!标懚鞔赛c頭。乖乖跟著紀蓮川來到床邊,脫掉鞋子,躺進去。頭腦有些昏沉,她勉強睜著眼,習慣性二次道歉:“對不起,我很久沒喝這么多了,好丟臉哦。”“沒關系,傻孩子,…我把空調再打高一度?”“好…,好。”陸恩慈更暈了。她側躺著,視線中紀蓮川的身形先是縮小,又很快放大。她身材真好,這樣模糊地望著,也像條窈窕的藤蛇。很溫柔的女人,一點看不出從前發瘋的跡象?;叵爰o榮對她的描述,只覺得男人殘忍薄情,對母親也能這么平靜。腿有點癢,陸恩慈蹭了蹭,小腿并緊,夾到了一只軟綿綿的手。她低下頭,醺醺的醉意里,紀蓮川坐在床邊,在撫摸她。女人輕聲問:“是這樣嗎?”陸恩慈意識到自己真的喝多了。大腦一片混亂,她被摸得癢,腿蜷起來,把女人的手掌壓在大腿之間?!笆裁??什……”紀蓮川溫柔地撥開她的腿,發現陸恩慈這里很嫩,只是摸著,一些陰暗的情緒又慢慢涌入腦海。“小榮上你的時候,摸這里嗎?”她柔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