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極必反。
用淺顯易懂的話來解釋,便是日子好過頭,人就會倒霉,活著這么些年,這也是我由衷的人生感悟。
我那遲遲未來的月信,在草原上靜養數日,身子豐盈起來后報復性反撲,子宮宛若被一雙惡意的手狠狠揉捏。
我掙扎在矮榻上,痛到消聲,幾乎是昏死過去。
恍惚間,記起剛剛與葉穆青成婚倆月,住在青州將軍府時月信造訪的日子,那時我基本都在屋內懨懨呆著,食不下咽,喝泡了紅棗的茶。
有次經血太盛,腰漲得起不來身,便軟在榻上看志怪話本,某篇講男艷鬼喜食人肉的怪談我印象很深。
說世間有一鬼郎君非女子不食,尤愛嬌美娘子,常于夜半潛至結發伉儷家中,伺機虐殺男子,著男子人皮與娘子歡好,待極樂之際,一口將美嬌娘吞食入腹。然若娘子恰逢月事,鬼郎君則會嫌棄沾經血之肉太過腥穢,喪失食色之欲,繼而化作青煙離去,另尋獵物。
這讓我想到,我與葉穆青日日歡好,但每值月事,他就縮在書房里不回房來睡覺,可不和話本子里的鬼郎君一般,嫌我身上有血氣不干凈,不欲近身?
我翻來覆去地看,睡不著。
夜半,到鬼郎君出門覓食的時辰了。
葉穆青披著一身冷氣從屋外推門進來,他看了眼燃了半盞蠟油的燈盤,問我怎么還不歇息,我癱在躺椅上裝聾,捧著話本子假裝在看。
他頓頓,書反了。
我嚴肅地把書正過來看。
他又問,不冷嗎。看書請到首發站:j iled ayc o
我想到那個鬼郎君與美嬌娘的故事,鐵了心不想理他,是啊,不論他表現得有多么關切,這人都不會留下來陪我,待會兒還是要去他的書房睡,等我身子干凈了不腥氣了再回來。
每月留我獨自在房內苦熬幾日,不就是嫌棄我身上的血污會沖撞將軍的神威嗎?
葉穆青走到我跟前站定,半柱香后,我手心開始冒汗。
說心底不怵是假的,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殺氣很重,加上他話少,很多時候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發抖,更別提這般直矗矗地立在跟前了。
和被閻王點名有什么區別?
……我,我現在回答剛才的問題還來得及嗎?
咽了咽唾沫,心底已有些后悔,但僵局已成,無從打破,只能梗著脖子繼續裝聾作啞。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我,但不知為什么停在半空又放下去了,最后只低低道了聲早點睡,就要轉身離去。
我連忙丟下話本子,坐起來抓住他的袖子。
他停住腳步,我像燒了手,立馬放開他,心底無端苦笑,怎地,自己都害怕他認為我晦氣。
沒什么,沒什么,你走吧。我喪氣道。
他什么都沒說,但也沒走。
都怪今天看的這個話本子,若不是這吃女人的勞什子鬼郎君要求那么多,女人來個月事就嫌棄得下不去口的,我怎么會胡思亂想,還聯想到葉穆青身上去?
真討厭。我輕念,卻說不清心里到底討厭什么。
有人欺負你?葉穆青蹲下來問。
沒有,我一整日都在屋子里,連鬼影子都沒見到,誰會欺負我?我涼涼道。
話音剛落,忽有夜風吹進房內。燭火微閃,燈影綽綽,木窗發出詭異的呻吟,白日里看那些魑魅魍魎突然在腦海里挨著想了個遍,我有些后悔選了志怪本子來看。
如果葉穆青今晚回了書房,留我孤身一人,滿腦子妖魔鬼怪的,我怎么睡得著。
于是小聲問他,今晚能不回書房嗎?
葉穆青沉默,他的沉默突然比那些鬼怪還要可怕,我害怕沉默意味著一種回答。當拒絕的話因為某些原因無法說出口,就會用沉默保留對方最后的尊嚴。
沒出息的我傾身抱住他,用力在他身上蹭,和他說我身上洗的很干凈,一點血氣沒有的。
我可憐兮兮地說,不要去書房,不要嫌棄我嘛。
他身子僵硬,似乎抗拒著我,這讓我好傷心,我拼命抱著他,帶著一點私人恩怨地把鼻涕眼淚全抹在他衣襟上。
你就是嫌我來了月事身子不干凈。我埋怨。
葉穆青突然掀翻了我,他單手鉗制住我的雙手,抓著兩只手腕舉高死死按在我頭頂,另只手騰出來撕扯我身上單薄的衣裙,由于穿得很隨意,裙裝的帶子松松系著,很快就被他粗魯褪下,露出光滑的肌膚。
我被他突如其來地爆發嚇傻了,動都不敢動,不過腦地想到一句話,真正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直到身下的月事帶也被他一并脫下,徹底赤身在他面前,我終于意識到他貌似被我惹得很火大。
我嫌你?
這句話,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牙縫里蹦出來。
身子與靈魂同時震顫,花穴汩汩流出溫熱的血,眼里汩汩流出窩囊的淚。
雙腿被男子強勁的腰身無情分開,常年握著刀劍的大手粗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