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鬼面人坐正了身子,“他們來了。”
我沒反應過來,因為周圍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沒有。
“我們躲在這兒會被找到嗎?”我小聲問。
“廢話。”他道。
我看了眼院子中央的屋子,“我們去那里面躲躲吧。”
“不可,”他沉吟,“那群人為了殺我,必定會把玉中的地皮都翻一遍,躲在屋子里根本沒用。”
我聽到了一些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音,雖然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這些聲音是不正常的,說明追殺的人很快就要來了。
他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拖著我走向院子中央的大水缸。
“進去。”他命令道。
我撐在水缸邊緣,看見里面蓄了些水,可能是雨水之類的,底部黑黑的看不清楚有什么。
“這,這真的可以嗎?水缸就在院子中間,他們一進來就能看見的。”我看著不見底的水直發怵。
“不知道,賭一把。”
鬼面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抓著我扛在肩上,就往水缸里塞。
剛一落水,寒意就順著腳往上蔓延,這水缸里的水還挺深,我勉強能踩到底,但是底部非常滑,必須死死抓著水缸邊沿才能保持平衡。
我打了個哆嗦。
鬼面人也艱難地翻了進來,他悶哼一聲,直直往水底沉去,等半天沒等他露面,我嚇得不行,以為他昏過去了,趕緊伸手去撈他。
他摸到我的腿,沿著一路往上抓,好不容易露出水面,那寬大的手一把抓在我胸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男人滾燙的身子與冰涼的水形成強烈對比,他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就連抓著我胸的手也是。
“你抓哪里啊?放開!放開!”我驚得趕緊用手去打他的頭。
鬼面人吃痛松開,雙手為了保持平衡攬著我的腰,他將頭抵在我肩上,呼吸越來越沉重,水波隨著他失控的顫抖一圈圈蕩開,他頭上盤起來的頭發散開了,猶如黑色的水藻在水面浮動。
“別亂抓啊……”我顫抖道。
“閉嘴……”他伸出食指,輕輕豎在我唇上,耳畔聽得他微弱如蚊蠅振翅般的嘆息。
咯吱咯吱的聲音愈來愈近,每一下都仿佛踩在我心尖上,院落里似乎有人來了,他們走路沒什么聲音,但是仔細去聽,還是能聽見衣服摩擦產生的細碎動靜。
“憋氣。”
身子被眼前人拽著沉入水底,頭頂晃動的水光之上,有人探過來的影子。
“嘩啦!”
刀尖突然插入水中!冰冷的刀刃擦過我耳廓,削斷幾縷鬢發,我嚇得瞪大了眼睛,渾身發麻。
差一點……這刀就插到我腦袋上了。
刀收了回去,看樣子沒有被發現,我松了一口氣。
鬼面人握著我的手突然松開,整個人以不正常地姿態往下沉,他的面具旁邊出現了很多水泡,我意識到他或許沒力氣憋氣了。
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我趕緊拉住他,慌亂取下他的鬼面具,捧著他的臉貼上他的唇給他渡氣。
撲來的血銹味在唇舌間蔓延開,鬼面之下,年輕的臉龐蒼白且凌厲,他慢慢睜開眼,漆黑的眼珠恍若漆黑的夜,深不可測,我看見他鴉羽般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水泡。
他現在可能有點神志不清,生存的本能促使他壓著我的后腦勺,試圖從我口中攫取更多。
呼——吸——呼——吸——
他壓著我,強迫我渡更多的氣息給他,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人怎么能恩將仇報,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窒息的!
張嘴咬他,他不松開,我沒辦法只能拼命抓他的頭發,然后發了狠的又咬他幾下。
糟……現在要死的是我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推開我浮出水面,我一時找不到依附,在水缸里狼狽嗆水掙扎。
一只手攬住我的腰把我拽出水面。
我趕緊伸手去環住他的脖子,仰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眼神呆滯地望向天空。
不知何時日頭已然西沉,銀白的月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高懸在寂寥的天幕。
現在,安全了嗎?
脖子突然被掐住了,身子被重重按在水缸邊緣,啊……呼吸不了……好痛苦……
眼前男人臉色可怖,烏黑的濕發貼在他蒼白的臉,露出一只眼睛瞪著我,猶如水中惡鬼,他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試圖掰開他鎖在我喉間的手,拼命蹬腳,無法掙脫,不是,他哪里來的力氣?!
還未等我想明白他為何突然性情大變,就見黑影傾身壓過來,狠狠咬在我唇上,下唇被咬得發麻,他犬齒極其尖利,一下子就把我嘴唇上柔軟的肉咬破了。
眼淚根本無法控制地往下流,流到與他相貼的唇間,咸味讓這個帶著鐵銹味道的吻更顯殘暴。
不,這不是吻,這是野獸的撕咬。
濕熱的舌尖強制性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