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蹬,腳上連攀數下,如兔起鶻落,眨眼之間,便輕盈躍上了院墻,身法之流暢利落,活像飛檐走壁取人財物的多年慣偷。
慣偷先生從里面為她開了門。
顧不得責怪元宵的不當舉止,尋書直直奔向林湘姐居住的寢屋。
廂房的門并未閂,推門進去,林湘姐正沉沉睡在床榻上,連進屋的動靜都沒將她吵醒。
她應該是病了,整張臉都燒著不自然的紅暈,許是覺得熱,床榻上的薄被被她蹬掉了一半,身上的外衣也扯散了領襟,露出白嫩嫩一只肩膀,和鎖骨下的大片春光。
從烏發掩映下的頸,到光裸在外、圓潤瑩白的肩,乃至鎖骨更下的位置,隨處可見細細密密一片深紅。
尋書呆愣愣睜大了眼。
這是吻痕嗎?
一直行在尋書身后的元宵頓住了腳步,目光牢牢看著床上那個衣衫散亂的身影,幾息之后,他猛然回過神,逃也似的退出去,連耳根都紅得滴血。
東家她
元宵的呼吸聲亂了幾拍。
尋書剛給她裹好被褥,林湘便醒了過來。
尋書?看清床邊的人影是誰,腦子暈乎乎的,林湘脫口而出:對不起哦,我在你屋子里睡著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顯然是意識還未清明。尋書默默不語,心疼林湘,她將被角掖得更緊。
林湘心里正燒得慌,哪里受得了被這樣捂著。掙扎著坐起來,一手摸額,林湘懵掉的腦袋漸漸找回了理智。知道眼前之人肯定還要給她蓋被子,她便自覺聰明地尋找借口,欲將人支開,口中假意嘟囔:尋書,我想喝水。
林湘姐這般軟綿綿撒嬌的口吻,尋書還是第一次聽。但撒嬌不能讓她退讓,被子是一定要蓋的,喝了姜湯發了汗,燒才能退下去。
屋內都是隔夜的涼茶,林湘姐你現在起了燒,不能喝。我已經讓元宵熬姜湯了,暫且忍一忍,待會兒就能解渴了。
扶著她的肩,尋書使巧勁兒,引著她重新躺回床鋪,接著手疾眼快一拉被褥,重新將她捂得嚴嚴實實,只剩半個腦袋露在外頭。
發燒捂汗這是封建迷信!林湘很生氣。
以前林湘剛來這里,天氣還冷,和尋書又不熟,對方拿棉被捂她,她才沒吱聲??涩F在正值酷暑七月,又早和尋書混成了朋友,林湘才不肯依從。
橫了眉毛,她本就起了燒的臉龐看著越發紅了,在被子里掙扎來掙扎去,就是不肯讓尋書幫她把被子掖好。
元宵端藥進門的時候,兩個人鬧得正歡,都扭臉找他幫襯。
我是老板!給工資的!東家看他,眼睛晶亮亮地強調。
工資,是在說月錢嗎?元宵在心里猜測東家話中的意思,他其實并不在乎每次發下多少月錢。
然而,東家秀麗的臉龐上,細汗涔涔而下,顯然是難受極了。望著他的瑞鳳眼也圓圓睜著,眸底水潤潤一片,瞧起來又柔軟又委屈。
從沒被她用這樣央求的目光看過,元宵的心早已軟得一塌糊涂,好像此刻再荒唐的要求,只要對方提了,他都沒有不能應的。熱意又涌上面皮,怕自己真的點了頭,把東家的身體放在了她任性的請求之后,匆匆放下盛姜湯的瓷碗,他轉身就走。
他怎么了?看著某人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大腦呆掉了的林湘十分奇怪。
尋書實在一根筋,這個時候,一點兒也不準備跟著她的話題走,只是搖搖頭,道:不知道,蓋被子。
林湘滾到床榻最里面,不要。
林湘姐,你聽話一些,蓋被子。
不要。
*
下一章應該是if線番外。
時間線差不多是這時候了。年前等紅綠燈的時候突發奇想,萬一湘湘從集秀班回來后,去的是書舍,生了病是在柳硯青那兒看的,這個時候湘湘剛好燒成了傻子,半推半就醫患play也不是不可能。
so,肯定吃書。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