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乖乖上了車。末了,記起有一件事沒說,她又掀開簾子,探出了腦袋。
尋書,別忘了,明天要去貼書店的廣、嗝告示。
我知道,書店見。尋書沖她揮手告別。
然而,第二天,林湘卻并沒有如期趕到書店。
拿著一沓小廣告,她照常出了門,在巷口吃早點,如往常一樣遇到了徐語。
林湘雖然對感情很遲鈍,但總是碰見同一個異性,對方還很喜歡和她聊天,是個人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三大錯覺:手機振動、有人敲門、ta喜歡你。林湘摸不準是自己自戀,還是這小孩真的對她有意思,只能裝作不知情,思想每天在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喜歡我和哈哈哈別自作多情了之間反復橫跳。
這天,宿醉后注意力不集中的林湘發愁得更厲害了。坐在一旁的方父最近似乎染了風寒,總是在咳嗽,耳邊一陣高、一陣低的咳著,仿佛是在給她煩躁的心緒配BGM。
她聽得揪心,斟酌著要不要關心一下對方的身體狀況,身后突然哐當一聲,裝木筷的竹筒似乎跟著掉了,筷子嘩啦啦撒了一地。
爹
沒等林湘轉頭,她就聽見了小哥驚慌失措的叫聲。
小哥的父親趴倒在一張桌子上,一只手垂在桌邊,動也不動,從林湘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瞄到他的手掌那里沾滿了血。
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流淌,一滴,兩滴。
小哥飛快地跑了過去,扶住了他,顫抖著去試探鼻息,然后抓住了那只帶血的手掌。
她睜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她遲鈍的大腦里閃過,咳嗽、暈倒、流血、小哥驚慌的叫喊聲,還有傳染病。
得了肺結核似乎就會咳血。
林湘知道,憑空猜測別人的病很不道德,但是,她很害怕。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林湘所處的時空正在經歷一場席卷全球的疫情,全國上下人人自危,走在路上看誰都像有病。
林湘同樣如此。
她生性悲觀,遇到突發事件,總忍不住去想最遭的可能性。
不論有沒有人和她想法相同,但有一點很明顯,早點攤上的雜亂交談聲被按下了暫停鍵,沒人再顧得上吃飯了。幾個食客將飯錢擱在桌上默默離開,還有幾位常來的食客湊近小哥,七嘴八舌地關懷他,詢問他父親的病況。
徐語是湊近的幾位之一。他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跑向了小哥身邊。
你父親還好嗎?徐語問。
我我不知道
小哥怔怔搖頭,平日炯炯有神的貓眼一片黯淡,聲音也低沉而恍惚,幾乎要哭出來,林湘從沒見過他這么脆弱的樣子。
但脆弱無濟于事,很快,辛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父親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他扶著暈倒的方興岱站起來,對徐語道:幫我看下攤子。
好,我看著,你放心。徐語痛快答應。
見了這樣熱心的徐語,林湘有點小羞愧,她多大個人了,一見病人,反應居然這樣過激,直接往最糟糕的情況想。
但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多做防范總不會錯的。
抱著這樣的念想,她站起身,將自己的手帕貢獻了出來:那個,小哥,如果不確定是什么病的話,用帕子擦掉方叔咳出來的血,再遮一下口鼻比較好。
聞言,辛茗若驚弓之鳥看她,心中似打翻了調味瓶,苦的咸的、憤怒慌亂一齊涌了上來,林湘這家伙簡直就是在詛咒!但是他也不能確信父親的急癥究竟原因如何。
以前父親只是會咳兩聲的。
忍著怒氣接過了帕子,他顫著手為方興岱擦掉面頰和手上的血跡。
林湘姐。徐語三兩步湊到她跟前,小聲叫她的名字,你陪他去看大夫好不好?他現在精神很不好,我怕他一個人會出事。
林湘點頭,好,我去叫車。
她也想陪小哥去看一下大夫,至少,她想知道小哥的父親得的究竟是不是傳染病,萬一真輪到她倒霉,她也有個心理準備。
被車撞沒死成,多活了幾個月也不賴了。
林湘安慰自己。
等林湘找來騾車的時候,小哥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他看上去冷靜多了。
多謝各位的關心,我這就帶父親去看大夫,再見。沖幾個熟客鞠了一躬,背著父親,辛茗艱難地爬上了騾車。
小哥和他父親坐在車里,林湘和車夫待在車外,手里還拿著自己設計的那沓廣告。
【舊書出售,價格從優,意者請往城西云疊大道惜時書舍】,廣告單上一筆筆一字字,連同寫字時的滿心期待一起烙進她眼底。
林湘把那沓廣告抱在懷里,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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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書上了潛推,這本書是真的進度緩慢,搞黃色的成分不算多,內容還靠后,如果晉江能寫,我就放晉江了,可惜放不得。不過,既然在po,我也入鄉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