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那邊,估計已經多少摸到貓頭鷹的羽毛了。埃德文看了眼前幾日布魯斯·韋恩遇襲的新聞,沉默地收起手機。說起來,他要跟那位林肯·馬奇先生接觸的話,好像……怎么都繞不開蝙蝠?“對。而且我能保證,蝙蝠俠仍然想把你關進監獄,或者阿卡姆。”杰森站在窗邊,姿態隨意地靠著墻。晨光穿過薄霧斜斜地照進房間,在他大半個身體上都灑了一層金邊,連同染了不少血的皮衣外套一起。他臉上表情冷淡,目不轉睛地看著埃德文,手里的槍沒有上膛,卻也沒有收起。他的頭盔放在一旁的窗臺上,和一罐開過的啤酒一起。啤酒已經放了好一會兒,不再像剛買來時那么冰涼。罐身上冷凝的水珠緩緩淌下,匯聚在底部,沿著罐底的形狀漾開一圈水痕,反射著不太刺眼的天光。“我不希望你惹更多麻煩,也不想在阿卡姆見到你。”埃德文聳了聳肩,啃了一口面包:“我沒有惹麻煩的想法。”“我無法相信你。”杰森生硬地說,“除非你告訴我,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個從別的世界偷來的……”埃德文看向杰森旁邊,保持著攻擊姿勢的杰森·十五歲·陶德,平淡地陳述道:“他只是看起來不太好,事實上,他還能活很久。”起碼在交易完成前會一直活著。“他當然……這不是我想說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在你來之前,他一直沒醒過,我原本是準備找個安全屋讓他睡的。”誰知道紅頭罩一從窗戶里跳進來,他一下子睜眼了不說,還把紅頭罩當成了敵對單位,直接發起了攻擊。直到埃德文提醒杰森把頭罩摘掉,他才勉強消停下來。杰森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平行世界年幼的自己。“是……小丑?”他從牙縫中擠出代表那個瘋子的單詞。得到埃德文的確認后,杰森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幾乎是咬住了后牙槽,發出一連串低聲的咒罵,然后是冷笑。“我知道……我就知道!他永遠只會讓我就這么死掉——!”“告訴我……他死了嗎?”埃德文沉默了會,面不改色地繞過所有情節,直接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杰森攥緊拳頭,許久才緩緩松開。好一會兒后,他啞聲問:“然后呢?”埃德文會錯了意,以為他在問自己,接下來準備怎么處理這只意識不清的羅賓鳥:“我可以把他送到我的世界去。”“不!我不能——”杰森陷入混亂不堪的情緒里,語序凌亂起來,呼吸也不再規律。“——不。”短暫的混亂后,他態度堅決地說,“他會留下來。我會保護他……直到他完全好起來。”
埃德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準備救他。”畢竟,這可是交易的一部分。杰森垂下眼,臉上仍然沒什么表情,語氣卻緩和了些,仿佛卸下了那些尖銳的棱角。“……我知道。”見杰森這么快平靜下來,埃德文看向旁邊那只羅賓鳥。“那就還是把他安置在安全屋。不過我們最好先……”處理他身上的燒傷。可當他目光下移,看向陶德的手腕時,發現那里光滑一片,好像先前看到的可怖傷痕,只是光線產生的錯覺。埃德文微微怔忪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最好先找個醫院給他檢查一下。”杰森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年幼的自己:“合情合理的提議。”“那么我假設你不會趁著這個機會溜出去見什么奇怪的‘親屬’。”埃德文:“……”雖然他確實有這個打算,但杰森的話為什么那么像他監護人說的?拋開一些沒邏輯的聯想,埃德文熟練地進行坦白和解釋:“林肯·馬奇。之前貓頭鷹法庭沒出現的時候,因為假身份的關系,我調查過他,那時候他還沒出現在哥譚市——”現在林肯·馬奇不但來了,而且還這么大張旗鼓。“所以我認為,從他的日程上下手或許會比私下審問得到更多線索。”“這不代表你就得正大光明找上門,去跟你的那位‘叔叔’打個招呼。”杰森不以為然,“貓頭鷹童謠流傳了很久,比林肯·馬奇的年紀還大,他就算牽扯在里面,也不會太重要——你不會沒想到這個。”“對,但是我被邀請了——或者說,我們。”說著,埃德文彎了彎眼睛,露出個狡黠的笑。他翻轉手機,把屏幕朝向杰森的方向。屏幕上,是一封私人的邀請郵件,邀請“塞繆爾·沃德”先生參加晚上的慈善晚會。郵件署名:林肯·馬奇。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埃德文問:“說起來,你給我們的防務承包商起了什么名字?”“‘紅線’?”作為晚會的主角,布魯斯卻在完成演講后,直接接起了神諭的通訊。其實原先他不準備來的,但被阿爾弗雷德以布魯斯·韋恩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出現在公共社交場合為由,否決了他繼續在蝙蝠洞加班的決定。他只好換種方式調查。結果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慈善晚會上,多了這么一個不得不注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