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文聳了聳肩,語氣十分無辜:“我不知道,說不定超人會戴眼鏡呢?”萊克斯·盧瑟不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對象,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埃德文故意用小丑刺激他的關系。不過好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萊克斯集團沒有研發出這種東西。不過這種東西,一般人也不會因為一只鳥帶來的委托就放進眼睛里吧。帶著這樣的想法,埃德文搜尋起男人的尸體來。很多時候,尸體比本人的嘴更誠實。夜翼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埃德文蹲在那,在一攤血肉混合物里翻找著什么。這畫面……他倒不至于被嚇到,但這具尸體死狀太過驚人,頭顱從內部被炸開什么的……哪怕當了義警這么多年,他也沒見過幾次這種情況。埃德文卻能無動于衷。注意到他頭上的血,迪克更是一陣窒息。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埃德文,你還好嗎,你……在做什么?”他抬起頭,因為臉上的血,迪克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雙綠眼睛瞧著亮晶晶的,顯然心情很好:“我找到線索了。”迪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片還沒指甲蓋大的硬物插在一團……里。不用迪克問,埃德文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陳述了一遍。“這個家伙被動了手腳,所以我就想找找看,或許能留下點什么。”如果畫面稍微正常點,迪克說不定還有心思問,但現在……“好的,我知道了,”他把埃德文拉起來,“現在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埃德文順著他的力氣站起來后,說:“那個人——或者至少是那個人的同伙——在倫敦,就現在。”迪克:“……什么?”他指了指那具尸體:“這不是個老實的人,如果只是鳥類傳遞來的裝備,他一定不會這么聽話地戴進眼睛這種脆弱的部位,所以——”“所以他是見到了委托人。”迪克接下了他的話。“對,而且他是見過之后立刻就過來的,”埃德文示意迪克松開手,解釋說,“他到了倫敦后先回了安全屋,再去了附近的酒吧,然后他從酒吧出來后沒多久就從監控里消失了……”“你找到了大致的位置?”聞言,埃德文給了個笑臉,遞給迪克一張畫上了不少標記的地圖:“你現在可以去抓人了。”說完,就從衣柜里拿出一塊干凈的毛巾,走向衛生間顯然是終于打算洗了那一身血了。迪克收起地圖,蹲下身撿起了那片硬物。在小心擦去上面的血跡后,他發現這是一塊半透明的,類似晶片一樣的東西。
可質感又十分奇怪,似乎是他沒見過的一種……金屬?他小心收好,正打算按埃德文給的線索去找,少年就突然從浴室里探出個頭來:“沿著河走,當心鳥,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帶點錢——我是指現金。”“什么?”不過這次埃德文沒有多解釋,頭就縮了回去。雖然覺得奇怪,但迪克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拿上一些錢后就翻出窗戶,奔進了夜色里。他對倫敦不算太熟悉,可架不住埃德文給的地圖上進行了詳細的標記,甚至都算好了他會在多久后到達。可是他不懂埃德文之后補充的話是什么意思。因為他要去的地方附近,從地圖上看并沒有什么河流。摩托車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鐘,他到達了目的地。這里是……貧民區?狹窄的街道,街道邊破損閃爍的路燈,破敗的老房子,碎了一地的玻璃櫥窗。還有……被偷掉井蓋的下水道口。“沿著河走”。他一下就想起了這句話。“好吧……看來只有這一條路了。”迪克鎖好了車,下到了下水道里。因為這里有個明顯的坡度,所以他輕易就能分辨水流的方向。中途不是沒有岔路,但不是廢棄了沒有水,就是細得完全稱不上“河流”。“他這個怎么也能知道……”帶著這樣的感嘆,迪克來到了這條“河流”的終點。或者說下水道的出口。迪克翻身出去,就發現周圍黑壓壓好幾棟樓房矗立在那。他沒有急著上前,而是小心地從邊緣靠近探索。就在他靠近中間那棟樓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陣幾不可聞的,鳥類撲騰翅膀的聲音。應該就是這里。心下有了猜測后,迪克特地繞了一圈,從另一個方向走進了樓里。這棟樓房現在十分破舊,但也看得出以往是個還算不錯的公寓。只是現在墻紙斑駁泛黃,還被煙頭燙了不少黑點。樓道里貼著一些惡俗的標語,或是涂著罵人的臟話俚語,還有不少拼寫錯誤。小心地順著樓梯往上走的時候,迪克就注意到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是從頂樓傳來的。他盡量放輕手腳,避開明顯破損的地方,防止地板發出的聲音驚醒樓上控制那些鳥的人。隨著越來越接近頂樓,迪克屏息凝神。等到了四樓拐角處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照到墻上閃爍不定的冷光——或許是電腦之類的屏幕發出來的。以及還有許多……鳥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