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早就被他接到了韋恩莊園,按照他離開前的安排,現在這個時候對方應該已經開始在訓練了。是……作業沒寫完嗎?布魯斯按了按眉心,沒有多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在昨天發現那個定位器后,他對那個孩子進行了dna比對和面部識別。但都一無所獲。于是他從相似度最高的dna開始排查,試圖找到這個孩子的血親。這倒是讓他找到了一對姓氏是“克雷茨”的夫妻,可他們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不管是丈夫,還是妻子的死,都很清楚,沒有疑點。雙方的社會關系也很簡單。出于謹慎,他還是計劃去那對夫妻曾經住過的公寓,并進行深入調查。不過在進去之前,他先去找了公寓的房東。可房東卻表示,他并不清楚克雷茨家的情況,并且說那對夫妻精神有些問題,不怎么喜歡和別人來往,但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古怪的地方。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房東最后還是把公寓的鑰匙給了他,但卻提了個奇怪的要求——如果他想進去的話,就得在離開前把里面打掃干凈。這讓布魯斯產生了疑惑。并且,在打開了公寓的門后,這種疑惑不減反增。公寓里滿是灰塵,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那個房東顯然十分在乎錢財,可他居然能遲遲不出租這個公寓,這說不通。布魯斯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其中可能有很大的隱情。粗略地看過一遍后,他發現公寓里除了灰塵很多外沒什么特別的,家具也都很尋常,一點奇怪的痕跡都沒有。然而這并不能讓布魯斯的心情輕松一點。他按照房間順序,一間一間地檢查過去,都沒有異常,直到他站在了最后一個房間前。這是唯一一個門從外面被鎖上的房間。他意識到,可能重點就在這扇門里。從房子的大小和房間布局來看,這間房間應該屬于次臥或者雜物間。門上的鎖已經銹跡斑斑,他稍微一用力就踹開了。門剛一打開,比起先前多了幾倍的灰塵就紛紛揚揚落了他滿身。但讓他幾乎窒息的,卻不是灰塵。和他推測的一樣,這間是次臥,而且是一間屬于孩子的臥室。房間里面沒有燈,只有一扇窗戶,但是被木板和鐵絲釘死了,只有幾線微弱的天光從縫隙鉆進來。窗戶邊上,靠著墻的是一張簡陋的寫字桌,上面擺著一本手寫的童話書,看上去已經被翻了很多次,上面有些字母已經變得十分模糊。在寫字桌旁邊,則是一張低矮的單人床。而床上……
躺著一具孩子的尸骨。頭骨旁邊是半個枕頭,枕套已經被外力扯壞了,里面發霉的填充物散了大半——是一些干草。鎖上的門,被撕碎開的枕頭,帶著牙印的指骨……這個孩子……是被活生生餓死的。布魯斯沒有在房間里發現任何掙扎的痕跡,他懷疑這個孩子可能甚至到最后,都沒意識到自己快死了。“…………”這個孩子……是什么時候被鎖在這間臥室里的?又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在床邊里站了很久都沒想明白這些問題,直到不小心被灰塵嗆到,才反應過來打電話安排人來收斂了這具尸骨。在按照房東的要求,他又找了人來打掃干凈整間公寓后,房東終于告訴了他一些……算是事情真相的東西。他說,那個孩子沒有名字,似乎是從出生起就被關起來了。在他年紀大一點的時候,他逃出來過一次,但是很快就被鄰居發現,并通知了那對夫妻,被抓了回去。那時候,那個孩子看起來似乎還不太會說話,走路也磕磕絆絆,很不熟練……也不知道后來有沒有學會。在那之后過了沒多久,孩子的父親就死了,然后緊接著,母親就跑去做了別人的情婦,沒幾個月,也死了。他是在收租的時候,才想起來里面還有個孩子的。那時,他打開門走進去發現那個臥室的門鎖被換過了,他打不開,又沒聽見里面有聲音,就以為孩子自己逃走了……現在看來,那個孩子應該是一直被鎖在里面,那時候要么是餓得沒了力氣,要么就是……已經被餓死了。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房東點了根煙,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麻木還是愧疚。或許是因為本就有這樣的猜測,所以他才遲遲沒有處理這間公寓。臨走前,布魯斯告訴房東,那具孩子的尸骨會被妥善地安葬在哥譚公墓。但是因為他沒有名字,大概只能在墓碑上面刻下“克雷茨”這個屬于那對親手殺死他的父母的姓氏。房東沒有說話,在他離開前也都一直沉默著。“……”布魯斯盡力拋開那些繁雜的念頭。他現在打算用那具白骨的dna與那個突然出現的男孩進行比對。他有一種直覺,或許……他很快就會得到真相了,即便那可能很難以置信。布魯斯走到蝙蝠電腦前,正打算進行工作,就發現……電腦有被動過的痕跡。而且非常明顯。——這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