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是。現在那群人腦子明顯不清醒,不管是誰上去制止都只會被撕成碎片,完全起不到作用。要想把羅賓救出來,他們需要……更大的刺激。比如恐懼。埃德文把從柜臺順來的粉底往臉上粗暴地抹了抹。正好,他和哥譚市那位著名的瘋子學習過——他厭惡甚至恐懼和小丑有關的一切,只是那些東西現在用得上,而且會很有效,所以沒關系。厭惡而已,他早就已經習慣克服了。而且,很快就會有更多人比他更加厭惡的。埃德文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即將要做的事情,他的心跳聲逐漸變得平穩。很難說這是不是在報復,不過無所謂了,他會讓這成為計劃一部分的。卡洛斯有些擔心,卻還是很聽話地把他整個人都舉了起來。埃德文拿著槍,踩著人頭磕磕絆絆地走到了羅賓的位置。在人肉的縫隙里,他對上了羅賓恐懼、惶然的眼睛。“……”埃德文攥緊了手上的槍,毫不猶豫朝著身下的人按下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他腳下那個男人的肩膀被打得血肉模糊。但這還不夠,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他不顧被后坐力震得發麻的手臂,朝著旁邊又開了兩槍。第二槍打掉了離羅賓最近的那個人的耳朵。第三槍打爛了那只最先伸出來的手。人群凝固了。緊接著他們尖叫著退開,留下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羅賓鳥,悲慘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埃德文撐著身下那個人糜爛的肩膀跳到地上。他看了眼染上血的手掌,隨手往嘴上一抹——他現在需要一個笑。“所有人不許動!”他不輕不重地警告了一句。然后不顧周圍人的反應,把額前的頭發往后一捋,將慘白的臉和血紅的嘴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人前。“淑女們和紳士們——!”一個短句諷刺完所有人后,埃德文動作夸張地鞠躬行了個禮,“我是a,小丑的繼任者,以及——”他抬起身,咧開猩紅的嘴,宣告道:“你們新的噩夢。”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里,他像是才發現腳邊的羅賓鳥一樣:“噢,看看這是誰?”“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待這只小鳥男孩——”他不輕不重地踢了踢羅賓,又彎下腰拍了兩下,發現羅賓沒反應,就像個玩具被搶走的孩子似的大聲抱怨起來,“今天可是我的開場典禮,這是我的游戲!你們居然把所有的熱情都留給了他!”剛說完,他就聽到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可能是有人想趁機制服他吧。埃德文無所謂地想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發現自己反而愈發平靜了。帶著點微妙自嘲的心情,他朝著背后發出腳步聲的方向,頭也不回地開了一槍。“我說了不準動!”“啊啊啊啊——!!!”他驚訝地回過頭,看了看傷者,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那個驚慌失措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捂住嘴。“oopsie,打錯人了~真抱歉~”他苦惱地噘起嘴,滿臉歉意,“需要我幫你嗎,我可以再補上一槍,然后你就不會覺得痛了,永遠地。”“不,不不不……!”那人滿臉驚恐地搖著頭,連連后退。“好吧,”埃德文聳了聳肩,看都不看,十分隨意地朝著旁邊那個真正發出腳步聲的人開了一槍,“那這下你們扯平了。”“啊啊啊啊——!!”又一陣慘叫聲里,埃德文愉悅地瞇起眼睛,豎起食指抵在嘴前:“噓,當個好孩子,保持安靜,不準打架,和平相處,然后——”他輕快地笑了笑。“睡個好覺。”說完,他踩著無聲的節奏,跳舞似的轉了一圈。“好了,我剛剛說到哪里了?”現在周圍的人看著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厭惡,憎恨,但更多的是畏懼,恐慌,和不安。埃德文覺得舒暢極了,于是動作夸張地伸了個懶腰。緊接著不遠處天花板砰的一聲爆炸了。嚇得他那些仍然打算做點什么的人又退后了幾步。“哦,抱歉,我按到炸彈開關了。”埃德文打了個呵欠,毫無誠意地擺了擺手,“誰讓你們都沒給我留時間換好衣服。”他嫌棄地拈起外套一角。“我本來準備了一套西裝的!”看到周圍的人越發惶恐,戰戰兢兢的樣子,他安撫道:“別擔心,我還有別的開關。”“以及,別指望警員來救人,我這可是還有人質——啊,可憐的小鳥,多謝你們幫我拔掉了他的翅膀。”說著,埃德文不輕不重地踢了踢腳邊的羅賓。“我的……教導者,告訴我,”埃德文目光飄忽不定,聲音也忽輕忽重。可諷刺的是,這一次,所有人都聽見了他的話語。“他告訴我,多點準備,多點驚喜。”“所以我想說的是……這里有二十顆炸彈,有誰要猜猜下一個會在誰的頭上炸開嗎?猜對的人我可以給他加三分~”“沒有嗎?”他左右看了看,聳了聳肩,“好吧,你們真無聊。”偌大的商場一時間只剩下了埃德文的自言自語,和人群中壓抑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