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妙春的應約原比想象中得要暢快。
下午四點,柏續和嚴逞準時出現在了孫氏帝京總部的辦公大樓,由秘書一路帶領著,徑直進入了董事長的專屬會客廳。
秘書禮貌說明,“煩請兩位稍等片刻,茶水已經給你們備好了,春董目前還在開會,差不多十分鐘后能結束。”
柏續在人前保持著那點疏離,矜持頷首。
嚴逞代替回答,“好的,謝謝。”
柏續環視了一圈會客廳的布局,從容入座在了自己該坐的位置上。
他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時間,對著嚴逞說,“把錦盒放下吧,長時間拿著重。”
嚴逞沒多想,“沒事。”
柏續斜睨了他一眼,輕笑,“十分鐘是說得好聽,我們至少得等半小時,你要是不嫌長時間拿著手酸,那你就拿著。”
“……”
嚴逞立馬聽話放下,低聲問,“柏總,春董是要給我們下馬威?”
柏續端起桌上的茶水,看著熱氣四溢,“孫妙春去年打算進軍帝京,大費周折準備了一場晚宴、請了一堆帝京圈內有名有姓的人物。”
“我那時候代表商家三房前往,在她的宴會上鬧了點不愉快。”
哪怕當時孫妙春有故意放任事態發展的嫌疑,但柏續后續的當眾反擊、不打招呼就離場,也算是折了孫妙春這位東道主的面子。
“后來,孫妙春想要通過我牽線和商氏搭上關系,于是以‘賠禮道歉’的名義往我新開的工作室砸了上百萬的單子,可是……”
嚴逞好奇追問,“可是什么?”
“我那時候還不想和商氏有所牽扯,又陪著三少去了新國。”柏續被茶水燙了舌頭,悶哼一聲,“……就沒了后續。”
從柏續的角度去看,是對方自愿送上來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但從孫妙春的角度來看,確實是被前者擺了一道、晾在了原地。
嚴逞這下子反應過來,“那十分鐘是不夠等。”
柏續自知在這件事上稍稍理虧,看向桌上的錦盒,“所以,我這不是把錢送回來了?”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緊閉的會客廳門就打開了。
孫妙春走了進來,一頭干練的、精神的短發,定製的女式西裝將她襯得格外有女強人的氣場。
柏續站起身來,“春董,好久不見。”
孫妙春將他打量了一遍,說起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客套話,“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柏先生,不好意思啊,剛剛會議拖得有點長,讓你久等了。”
柏續從容應對,“沒事,春董公司的茶水不錯,我喝得有滋有味。”
孫妙春壓下眸底的審視,“柏先生,請坐,不知道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么要緊事?”
柏續用眼神示意嚴逞,旋即給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去年中旬,我的陶藝工作室新開業,多謝春董的支持。”
“……”
提及這事,孫妙春的神色微變。
雖然這上百萬的訂單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投下去了卻沒點聲響,確實讓她有種砸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嚴逞將包裝好的錦盒打開,妥帖遞到了孫妙春的眼前。
“為了感謝春董作為至尊客戶的支持,這是柏總特意命工作室特意準備的新春謝禮,淺絳彩瓷。”
是一套價值不菲的真古董藏品。
因為約見孫妙春的時間太著急,實在沒有空閑去買。
柏續隻好“慫恿”商延梟去商老爺子的藏寶間里面挑的,隻敢挑了個最便宜、但也上得了臺面的陶瓷藏品。
看著兩人揣著錦盒心滿意足要離開,病中的商老爺子愣是“氣”地清晰數落:
“快滾。”
“沒出息。”
沒出息,凈聽另一半瞎使喚!
柏續想到這事,嘴角忍不住泛起弧度,又被他努力壓了下去,“春董,請笑納。”
孫妙春并非對古董陶瓷一竅不通,暗中驚訝柏續的大手筆,“柏先生,你這回禮實在太豪橫了,我可收不起。”
她的視線又挪回到了柏續的臉上,開門見山,“柏總,明人不說暗話,你來找我可不單單只是為了送禮吧?”
連稱呼都從“柏先生”,改為了“柏總”。
“和春董講話就是暢快。”柏續也不拐彎抹角,“我聽說,春董對中迪項目也很感興趣?”
孫妙春就猜到他是為了這事情而來,“是又如何?中迪的鐵路項目是一塊很不錯的肉,而且項目中需要的鋼鐵建材,我司完全具備提供的能力。”
孫氏是做鋼材發家的,哪怕孫妙春接手集團后,整體的產業重心有所偏移,但鋼材生意一直沒停下過。
同樣的規定標準下,他們自產自銷給出的價格更低,對于負責人哈桑來說,自然更具有吸引能力。
“中迪的鐵路訂單不僅隻涉及到了這基礎的一項,從跨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