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的婦人近乎暈倒在了地上, 邊上圍著的兒女同樣灰喪著面色。
“……”
柏續聯想到了柏老先生去世的場景, 心尖一顫。
商延梟同樣瞧見了這一幕, 呼吸沉了沉, “阿續,別看了,走吧。”
話音剛落, 提早得到消息的章長敘就從拐角走了過來, “延梟,這邊。”
兩人和他對上視線, 走近。
章長敘也瞧見了電梯邊的悲痛慘狀,隨口提及, “剛送走的那位聽說是富恆襪業的老周總,在重癥靠藥物吊了快兩個月, 還是沒熬過去。”
“……”
商延梟沒接話, 心思驀然又重了些。
柏續感知出商延梟的情緒,代替追問,“老爺子怎么樣了?”
作為醫者,章長敘實話實說, “外力撞擊導致的腦出血, 出血量很嚴重。”
“昨天送來的第一時間,宋主任就親自進行了開刀手術, 但老爺子的顱內壓一直不穩定,還沒度過危險期。”
柏續追問,“心梗呢?嚴重嗎?”
章長敘特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這個點,正是我想和你們說的。”
商延梟當即意識到不對勁,“怎么了?”
“跟我來。”
章長敘沒急著帶他們前往商老爺子所在的重癥監護室,而是將他們帶到一旁的安全通道。
柏續追問,“老爺子的病情有疑點?”
章長敘隻挑確定的內容說,“老爺子每年都會進行定期的健康體檢,心臟方面一直沒有出現過大毛病。”
“我特意問過昨天的醫護人員,其實老爺子心梗的癥狀不算嚴重。”
“簡單來說,如果老爺子昨天在事發前和別人發生了爭執、導致了情緒過激,這種程度最多會覺得胸悶、喘不上氣。”
商延梟隱約明白了好友的意思,猜測,“按照爺爺的脾性,他大可以在察覺到不適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坐下來緩和,那如果嚴重不適到了‘暈倒’?”
章長敘肯定接話,“不至于意識全消、一頭猛栽,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外力創傷。”
柏續心驚,“你的意思是,老爺子有可能是人為推倒摔傷的?”
章長敘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作為醫生,我不能貿然替你們做出推斷,但作為朋友……”
他對上商延梟漸沉的眸光,“我建議你們好好查查。”
商延梟穩住呼吸,“知道了,謝謝。”
章長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們之間不說這些,老爺子這邊有情況了,我會隨時和你們聯系。”
“好。”
三人從安全通道走了出來,走到了拐角走廊的最里側——
商老夫人正坐在外側的長椅上,彎著腰、低著頭,比起在股東大會上的從容優雅,此刻的她變得異常蒼老而疲憊。
除此之外,商確言和總管家就陪在她的身邊。
章長敘低聲說明情況,“醫院有明確規定,重癥病房每天只允許單人的探視,老夫人剛進去過,探視時間到了就出來了。”
“她說要在這里守著老爺子,不肯走。”
柏續凝了凝眉頭,“那怎么行?”
聽說商老夫人昨天執意守到了凌晨,白天又為了股東大會的事情費了不少精力,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
商延梟率先靠近,“奶奶。”
商確言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哥,你們來啦?”
總管家瞧見商延梟久違的身影,一臉平靜地讓出位置,“三少。”
商老夫人抬了頭,眼眶的紅意很明顯。
她主動牽起商延梟的手,百感交集,“延梟,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上次商老爺子從新市返回帝京后,次日就告知了她真實情況,還讓商延梟撥來了視頻電話報平安。
商老夫人為此又驚又喜,就盼著孫子什么時候能夠回國。
“延梟,我原本想著等你回來了,好好擺一桌家宴接接風、去去晦氣,結果……”
她看向一墻之隔的重癥監護室,情緒又有了波動,“沒想到你爺爺先倒下了。”
商延梟回握了一下商老夫人的手,低聲安慰,“奶奶,這桌家宴會擺上的,等爺爺痊愈沒事了,我們再加倍補上。”
商老夫人動容,“好。”
邊上的商確言又勸,“奶奶,你先跟我們回去休息吧,要不然你身體吃不消。”
商老夫人搖了搖頭,“不,我要在這兒守著你們爺爺。”
“……”
商延梟眉心微蹙,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柏續。
柏續給他遞出一道隱晦的目光暗示,還沒等身側的章長敘反應過來,接收到視線的商延梟就已經默契起身。
他看向總管家,“孫伯,我和確言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確認,你跟我們來一下?”
商確言很有眼力勁地起身,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