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這些年太縱著你們了,讓你們一個個都沒了分寸!”
說到最后,向來溫和的神色里竟也破出一絲強硬。
“……”
“……”
近乎直白的問責砸了下來,二房父子霎時不敢說話了。
商祈順見此情況,畢恭畢敬地邀請,“奶奶,您先請入座。”
商老夫人微微頷首,不忘看向了身后的柏續,“小續,你還有門口的肖律師一塊隨我進去,有我在,沒人敢攔著你們。”
柏續乖巧點頭,“好的,老夫人。”
商老夫人坐在了頂頭的主位,柏續在她的默許下,跟著坐在了邊上。
后排的眾股東瞧見這情況,免不了好奇,低聲議論,“這年輕人到底什么來頭了?怎么就坐在了老夫人的邊上?”
“不就是三少名義上的聯姻對象嗎?之前被柏家領養的那位。”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他早就被商家趕出去了呢,沒想到還在啊?”
“趕什么趕?好像是跟著三少一塊出國了。”
“聽說以前不是常常鬧出笑話,惹人嫌棄嗎?現在看著不像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半年董事長和夫人結婚周年,這柏續叫人千里迢迢趕來做了一碗黃魚面當賀禮,算是送到二老的心坎上了。”
“今時不同往日,你看他這會兒能坐在老夫人的身邊,風頭一下子就蓋過其他商家人了。”
商確言隱約聽見后排傳來的竊竊私語,心里卻一點兒都不發酸,“哥,這又是柏續的鬼主意吧?”
“爺爺病重不方便,他居然把奶奶請了過來?”
虧他想得出來!
商延梟的手指交叉摩挲,眼底的笑意又濃了一分,“不好嗎?”
商老夫人注定壓了大房和二房一頭,有她坐鎮,誰還敢爭著“代理董事長”的位置、明晃晃地暴露自己的野心?
自從柏續帶著商老夫人進入會議室后,大房和二房的臉色就快要掛不住了!
商確言挪回身子看戲,“好得很。”
另一邊,有股東得到齊善水的眼神暗示,“商老夫人,恕我冒昧,您今天來這兒到底是有何貴干?”
這都已經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了,來了能有什么用呢?
商老夫人對著這道陌生面孔,聽出這聲詢問里弦外之音。
她慢條斯理地轉動著佛珠,才定定開口,“我已經有些年沒管過集團的事情了,在場有不少股東對我而言是生面孔,想必大家對我同樣都不了解。”
“外人現在稱我一聲‘商老夫人’、以前稱為我一聲‘商女士’、更早的時候稱我一聲‘商小姐’,從不是因為我的丈夫是商鴻。”
“我商雅南有名有姓,這商氏集團最初是商鴻和我一塊打拚下來的!”
“……”
一席話,將整個會議室震得鴉雀無聲。
商老夫人穩坐在主位上,身形帶著飽經歲月的從容和沉穩,但鏗鏘有力的聲線卻能讓人窺見曾經的傲意風骨。
柏續忍不住在心里叫好,心里欽佩更重。
外人都說,商家長女商可意是出了名的女強人,如今看來,對方十有八/九是隨了商老夫人的脾氣!
只可惜,對方是隨了自家母親的傲氣,卻沒學會對方待人的圓潤和溫和。
商老夫人看向邊上的律師,“肖律,麻煩你了。”
“應該的。”
陪同前來的肖律師從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厚實的文件,當眾宣布,“各位股東,關于國家相關規定,商氏最早由商鴻先生、商雅南女士共同出資設立,兩人現階段所持股份屬于夫妻共同財產。”
“另外,夫妻兩人簽署過個人財產獨立性的相關協議,和所持集團股份并為混同,股份占比依舊生效。”
“最重要的一點,商鴻董事長在五年前就已經簽署相關協議——”
“將來如自身遇到重病、無主觀意識等(非死亡)情況,他在商氏集團董事長一職以及對應的全部權益,將交由其妻子商雅南女士全權支配。”
肖律師將相關合同用最簡潔明了的方式說明,旋即后退了一步。
有股東聽了個大概,不確定地猜測,“老夫人讓律師說這話的意思,是她可以指定代理董事長的人選?”
“這是要選誰啊?”
“三少吧?老夫人畢竟是柏續和三少請來的。”
眾位股東能想到的,商家眾人自然也能想到。
商可意和商運對上視線,姐弟兩人都有些止不住的忐忑——
若要真是被商延梟當了代理董事長,那他們其他兩房以后在集團里還有“活路”嗎?
商可意試探性地問,“媽,那您的意思是?”
有股東接話,“是啊,老夫人,您應該知道今天這場股東大會召開的目的,您要是內心有合適的人選,不妨直接說了?”
柏續察覺到商頌鳴投來的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