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確言跟著反應(yīng)過來,“我聽總管家說,老爺子昨天早起心情不錯,中午還在照常用餐,日常血壓測量都很正常,怎么不過兩小時就摔倒腦出血了?”
“我問了醫(yī)生,不排除因?yàn)檫^分的情緒激動而導(dǎo)致心肌梗塞。”
點(diǎn)到這里,弦外之音已經(jīng)夠清晰了。
商運(yùn)聽出兄弟兩人話里話外的指控,面色一僵。
商頌鳴怒目相對,“商延梟!商確言!你們兄弟兩人別太過分!空口無憑說什么呢!”
吳畏沒有接話,但面色也跟著變了變。
商可意才知道這事,不由看了丈夫一眼。
吳畏衝著她輕微搖了搖頭。
商可意沒多想,選擇幫自家人,“你們兄弟兩人在股東大會提及這件事,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懷疑大房和二房害了老爺子?”
商延梟對上商可意的不悅,淡定回話,“姑姑,二伯和姑父有必要說明情況,要不然,在場股東難免會有生疑。”
站隊(duì)三房的股東反應(yīng)迅速,“是啊,昨天董事長才意外住院,今天股東大會就提早了大半個月,安排得也太迅速了!”
商延梟牢牢控場,“你們講清楚了,這票選繼續(xù)。要是講不清楚……”
商確言默契接話,隱隱有了撕破臉的趨勢,“比起股東大會,我看更應(yīng)該報警解決!”
眾股東聽見這一唱一和,面面相覷。
有人忍不住低聲說,“我怎么覺得三少這久違回歸后,行事作風(fēng)更冷硬、更厲害了呢?”
“是啊,這哪里像是自家人爭董事長的位置啊?瞧著倒像是實(shí)打?qū)嵉臄橙恕!?
“……”
商可意向來要強(qiáng),哪里愿意自己一家沾染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她猛地拍桌,“商延梟!”
還沒等上漲的心氣發(fā)作,對面的商運(yùn)就跟著出了聲,“老爺子找我過去,是商議華威汽車的收購案。”
“這個項(xiàng)目,他想讓我?guī)е_言一塊做。”
商頌鳴聽見后半句話,不滿呼之欲出,“爸,爺爺真這么說?”
商確言沒反駁,“爺爺確實(shí)和我提過這事,但我和他老人家說,這事還得二伯同意。”
二房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做出過什么漂亮實(shí)績了,商老爺子看在眼里、無奈在心里,所以想讓商運(yùn)以合作的名義帶著商確言一起參與該項(xiàng)目。
一來是幫前者的分公司做出實(shí)績,二來是想再歷練歷練后者。
商運(yùn)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坦誠,“我沒同意,認(rèn)為頌鳴有能力做好,所以鬧了點(diǎn)不愉快。”
在這種事情上,他沒有扯謊的必要,有時候真實(shí)的自私反而能夠說服人心。
果不其然,在場股東們聽見這話都沒有生疑——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
商運(yùn)自己有兒子,又怎么會帶著侄子做事呢?
商延梟察覺出周圍人的偏向,沒有咄咄逼人,“好,我信二伯。”
商確言看向斜對面一貫沉默的吳畏,“姑父,你呢?”
“……”
商可意瞪了沒大沒小的商確言一眼,改變主意看向丈夫,“說吧,我二弟都說了,你再遮遮掩掩,這黑鍋立刻就要砸在我們一家子頭上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
她可不能叫旁人看不起自家人!
吳畏有些為難,“是、是私事。”
商可意在婚姻里向來都是強(qiáng)勢的那一方,“那也給我說。”
吳畏無奈嘆了口氣,像是隻衝著妻子交代,“爸說他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當(dāng)初因?yàn)椴煌馕覀儌z的婚事、傷了你們父女間的感情,他說他上了年紀(jì),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了,讓我……讓我以后好好對你。”
商可意臉上的強(qiáng)硬松懈,眼眶泛起一絲不可置信的動容,“爸和你說了這些?”
吳畏忙不迭地點(diǎn)頭,又拉出旁人,“我離開的時候總管家還在,他能作證我沒和老爺子起爭執(zhí)!不信等這邊結(jié)束后,你們再去問他。”
“……”
商祈順輕推了一下眼鏡,藏在鏡片下的目光偏向了對面左五的齊總。
齊善水看懂他的示意,總算開了口,“各位,聽我一句勸,我相信老董事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度過危險期。”
“到時候,老爺子和商總、吳總到底講了些什么,兩位所言是真是假會有定論。”
“既然今天要選的只是‘代理董事長’,短期內(nèi)能主事就好,至于未來真正的繼承人,我相信老董事長會有定奪。”
“他的眼光,不需要我們操心。”
齊善水算是跟著商老爺子最早的那一批合伙人,手里捏著的股份不少,在高層里還算是比較有威望和發(fā)言權(quán)的。
他這番話一出口,立刻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應(yīng)和。
商延梟捕獲了齊善水和商祈順剛才那短暫的眼神交際,明白了對方所站的隊(duì)伍。
——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