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瞧見姍姍來遲的員工柏續,速變了神色,像是對他存在極大的不滿意。
宋至清感受到身邊人的神情變化,仍就露出一副溫厚的姿態,“柏續來了啊?進來。”
柏續走近,“老板,宋師。”
方旭往沙發上一靠,先發製人表達出不悅,“柏續,不是我說你,你這段時間也太沒分寸了!”
“要是我不讓邱怡打電話找你,你是打算就不回來工作了?我就給你最大化的工作自由,但不是讓你拿著工資擺爛打發時間的!”
“……”
柏續悶聲不回答,靜靜等待著后半場的戲。
果不其然,宋至清開始替他“解圍”說話。
“方老板,這事是小柏做得不對,我替他道歉,這是我一路帶出來的學生,我了解他的品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主動給方旭斟了茶。
“小柏絕對不是不思進取的那類人,這段時間肯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你看著我的面子上,消消氣。”
方旭接過茶水,臉色略微緩和了些,“宋師客氣了,你的面子我哪里能不給?”
宋至清“解決”完方旭的情緒,重新看回柏續提及正事,“小柏,我聽方老板說,這個月末有國際陶藝設計展?他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個寶貴的名額。”
“方老板愿意給你機會,你自己得爭氣才行,這樣才不會丟了我們學校和我這張老臉,對你自己的前途也有助益。”
柏續眼見著兩人一唱一和,心底涌起一陣賽一陣的不屑和厭惡——
宋至清看似性情溫厚、清風亮節,其實背地里就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早在大學期間,他就相中了原主展露出來的陶藝設計天賦,利用導師的身份,不止一次地將原主的作品占為己有、沽名釣譽!
哪怕被原主知曉了真實意圖,宋至清也能搶占道理、云淡風輕地會用一套又一套的邏輯進行pua,甚至明著暗著利用“導師”的頭銜欺壓。
宋至清之所以將原主引薦到“陶鏡工作室”,也是因為以家人的名義暗中持了股份,打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盡可能地給生性怯懦的原主施壓,就是為了把他苦心設計的原創作品“讓”出去!
美其名曰團隊合作,可最后的名利都是歸他們所有,簡直無恥!
原主一直都知道這些,除了是真心愛著這份工作,更是苦于無人撐腰、無路申訴——
畢竟要是不聽從兩人的安排,以方旭的手段和宋至清的威望,一定會徹底斷了他在這個行業內的后路!
方旭見柏續半天不說話,不由看向宋至清,后者借著飲茶的動作遮掩,暗戳戳地給他遞了一道視線。
方旭領意,持續自己的黑臉把戲,“柏續,問你話呢?你到底準備得怎么樣了?馬上就要截止報名了。”
腦海里的記憶伴隨著原主深壓著的痛苦一并浮現,柏續看了過去,冷眼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嘲弄。
“既然這個名額這么珍貴,你們怎么不自己上?”
“……”
面對突如其來的反問,方旭和宋至清不約而同一愣。
方旭挺起身板,將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柏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老板,你別誤會。”
柏續輕描淡寫地駁了一句,將目光移向了宋至清,“我只是覺得我的能力欠佳,如果這個參展名額那么珍貴,又能擴開工作室的聲譽,不如請宋師帶隊來做。”
目光真摯,溫馴有禮,仿佛剛才的冷眼嘲弄只是兩人的錯覺。
宋至清想起柏續往日種種表現,定下心來,“我這一把快退休的老骨頭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方老板看重你,我對你也有信心。”
柏續順著話勢問,“那參展作品是寫我的名字嗎?”
“……”
宋至清笑意微收。
方旭嘖了一聲,開口就是職場畫餅,“柏續,你這設計圖交上來了嗎?這些都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要是太年輕就出頭,容易出事,你就在背后耐著性子多歷練歷練,未來還怕沒有出名的時候?”
柏續聽出弦外之音,非得再問,“所以我的原創作品,不能寫我自己的署名嗎?”
“誰的署名就那么重要嗎?我是給你機會,不代表你水平已經到位了,你是我們工作室的陶藝師,那就代表我們整個工作室!”
方旭重新擺起臉色,一錘定音,“保險起見,這次我打算和之前一樣,以我們工作室的名義參展,作品署名就由宋師帶隊指導。”
柏續眸底泛起一絲冷光,“和以前一樣?”
拐著彎地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不斷地言語施加壓力,要求“他”費心費力設計,最后卻要隱去“他”的署名,這和剽竊有什么區別?
分明是借著上司和導師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