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璟親親熱熱聊了一會兒,李妚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她起身想要道別,沒想到一口氣竄得太猛,腦袋暈乎乎,兩條腿也軟趴趴的,整個人搖晃著就要摔倒。還好李璟在她旁邊,眼疾手快就將人抱住。李妚這會兒緩過神,抬起頭,臉上化好的妝卻花了,口脂在李璟衣上留下一道顯眼的痕跡。李璟也知道她這毛病,眉心皺了皺,眼中憂慮,“沒事吧?”呵,區區低血糖。李妚剛要扯出一個笑叫他別擔心,話還沒說出口,眼前又是一陣黑暗。最后失去意識前,她聽到李璟焦急的呼喊。……皇宮道路錯落有致,但也有些地方彎彎繞繞的,假山壘壘,小亭佇立在湖邊,其中兩個人面對面說著什么。隔著有些遠,李妚沒看清人長啥樣,路過幾步便朝他處前進。“李清巧。”亭子里傳出熟悉的聲音。李朔拱了拱手,與亭里的人道別,抬腳就向李妚走來了。李妚不解,這人怎么像個npc一樣在宮里到處刷新?“呵呵,叁皇兄,好巧哦。”李朔看了眼她身后的侍從,“我有話對你說。”李妚擺擺手,“你們在這等我。”二人并肩而行,湖面寬闊,風吹過,碎冰漂浮,余下露出的地方泛起陣陣波紋。李妚將披風攏了攏,看著清透的水面,有種莫名的恐懼,她退后一步,離得湖遠了,又看向沉默不語,好像在等她開口的李朔,“什么事啊?”一道恐怖的疤痕橫貫男子的左臉,溝壑如天塹般分割那半張丑陋如惡鬼的臉頰,左眼眼珠也是了無生氣的灰白,他提著蔓延陳舊血跡的劍,肩上披風破爛,底下包裹的銀色戰甲也沾染著銹跡。“,……”那道聲音太模糊,李妚聽不清他的話。面前人的距離似乎跟她拉長了幾百倍,四周景象如水墨般漸漸化去,李妚呆立在空白的空間中。她搖搖尾巴,在云中翱翔。這是什么?李妚的頭不受控制的向前。只有手能動。她摸了摸,冷冰冰滑溜溜的,像是……蛇尾巴?她看看旁邊同樣懸空飛著的東方景陽,疑惑道:“為什么你是龍?”東方景陽看著李妚,金黃瞳孔是無機質的冰冷,上半身布滿赤紅的鱗片,他湊近,頭上生長著相反方向的角骨,長且尖銳。李妚歪歪頭,雙手摸上東方景陽的臉,用力擰了一下。她有點生氣。場景再次變幻。天地傾倒,空中散落著白色碎屑,李妚站在一處透明的泥潭上,她低頭看向腳下,書生模樣的萬長青捧著書冊和美玉,同樣低著頭看她。谷底幽幽,細長的銀白蛇尾悄然出現,李妚大腦空空,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蛇尾纏繞上自己的身體,接著身體騰空。她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騎著馬,在漫無邊際的大草原肆意奔跑,夕陽燦爛,衣擺飛揚,少年意氣風發。薛束風跟在她身后,雙腿夾著馬腹,展開手臂爽朗大笑。叮——風聲消失了。“你好。”平淡聽不出性別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她耳邊。李妚坐在凳子上。房間總體是暖色調的,許多玩偶堆在墻角,軟趴趴的榻榻米,鋪滿了整間房的地毯,燈串一條條掛在天花板上,光線柔和溫暖,桌椅也是養眼的顏色。
唯一的窗戶那里,一個“人”背對著她。蒼灰的皮膚,銀色的長發,也許不能說是頭發,那太過僵硬了,更像是片硬凹著的鐵皮。“你好。”它再次說道。李妚:“你好啊,外面空空的好危險,你進來吧。”沒想到李妚會說這種話,那個“人”背影似乎愣了一瞬。它真按李妚的話進來了。毫無性別特征的胸膛和下體,更為奇特的是它的臉。灰色平滑的臉上鑲嵌著一個巨大的豎瞳,沒有睫毛和眼皮,就這樣直直盯著李妚。“你害怕嗎?”那個聲音又響起來。李妚覺得奇怪,“你嗎?有點怕的,你是誰啊?”它站在窗前,明明擋住了大半光亮,微弱的燈光卻不見減少。“我沒有名字。”它又問:“你喜歡什么樣子?”李妚:“我喜歡好看的。”“好,我知道了。”……“治不好公主!朕要你們太醫院陪葬!”李妚剛醒就聽到男人憤怒的聲音,她顫巍巍伸出手,“不……不用……”“清巧!”皇后眼里噙著淚,握住李妚的手,擔心極了。皇帝也緊張看過來,“徐太醫!快!看看公主!”徐太醫檢查了一番,后退躬身道:“殿下無甚大礙,只是氣血不足,近來脾腎陽虛之故。”她扭頭問李妚:“殿下這幾天是不是總感覺心中煩躁不安?口欲不振?”李妚嗯了一聲。徐太醫說了幾句,自己身體問題不是很大,吃點藥就好了,暈倒是因為最近作息不規律,飯沒好好吃。皇帝眼淚汪汪,一把握住李妚的手,“我的孩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妚聲音虛虛的:“爹……我餓。”皇帝愛惜的撫著她的臉,“爹讓下面做些吃的,乖孩兒,別急。”皇后站在一旁,揪著手帕擦淚,“清巧醒了就好,都怪你大哥,沒有好好看著你……”李妚:“不關大哥的事,是我自己起快了,大哥呢?”皇帝臉色一變,“都在外面,你身體不好,他們一群人,到處走動,進來了把病氣帶給你。”李妚撐起身子,靠在床上,“沒事的爹,這次進宮本來就是看看哥哥們的,你就讓他們進來吧。”皇帝寵愛公主,自然不想拂了她的意,便大手一揮讓人進來,房間里瞬時擁擠了不少,李妚看看外面,還有幾個娘娘帶著侍從。李璟愧疚難當,他屈膝看著李妚,“對不起小妹,是大哥沒照顧好你。”將李璟哄起來,其他皇子輕聲細語問候,李妚都懶得說什么,一一敷衍了過去,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