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暗了許多,遠處天際線模糊,狂風大作,厚厚的云層中悶雷炸響,伴著冰冷的馬蹄聲,眾人行至宮門。“吁——”李朔扯扯韁繩,大馬揚起頭顱,往前緩沖了幾步停下。他長腿一抬,輕松下馬,而后維持著那副冷淡的面容,聲音冷冷的。“下來。”李妚愣愣出神,腦中全是要如何完成任務自救,絲毫沒有留意到李朔的聲音。見她沒反應,李朔雙手一伸,掐住她的腰,把人抱了下來。“放開我!”二人此刻貼得很近,李妚腰測被他捏著,整個人穩穩坐在他的臂上。她推著李朔,掙扎無法,一拳砸在他胸口,李朔巍然不動,只是抬眼看了看她。李妚夢感受到皮膚與布料接觸下蓬勃的心跳聲,她咬牙,“我不舒服!放我下來!”聞言,李朔果然將她放下。李妚拔腿就跑,李朔扯住她,將人圈在懷里,單手再次抱了起來。李妚大叫:“放開啊!我討厭你!我不要和你一起走!”李朔松開了手。李妚朝宮門跑去,那里有來迎接她的駕輦。她回頭,身形頎長的男人沉默的站在原地,那雙眼望著她,看著有點孤獨。李妚匆匆看了一眼,對男人的恐懼后知后覺地涌上。皇帝現今有七子,除了排名第五的李妚外全是男的,也不是沒有過公主,但剛生下來就因各種意外死去。李妚作為皇帝唯一親女,加上白月光的女兒的加持,備受寵愛,就連皇后也對她寵愛有加。李朔的親生母親是一個沒什么名頭的才人,生下他沒多久后就死了。原書中,李朔這個角色是為皇帝服務的,外表是仗著身份欺壓眾人,陰狠毒辣的皇子,實際上是替皇帝處理各種上不來臺面的事務的工具人,結局是在某次戰役中,被人偷襲,不得已放下將軍身份,回到王府郁郁而終。李朔這回上戰場,也是因為兩年前幫皇帝做事時,尾巴沒掃干凈,被文官抓住馬腳,上書懲治廢除皇子,事情鬧得太大,于是讓他出軍西北。沒想到大雍朝十幾年沒解決的戰事,他用了兩年就將敵人殺退,還奪了幾座城池。原主害怕李朔。當時公主還沒及笄,在皇宮住著,去找皇帝的時候不小心闖見李朔處決人的場面。新鮮的血液流了一地,頭顱死不瞑目,翻滾到公主身前,她抬起頭看了看臉上濺了血的李朔,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李妚接收了記憶,深深記著當時昏迷在夢里夢到的尖叫和殘肢斷臂,也就是那個時候,原本還算和諧的兄妹二人開始疏遠,關系也變差了。李朔默默跟著李妚。二人之間隔著幾米,李妚背后泛起一絲涼意,她越走越快,像后面跟著鬼一樣。沒等宮人問好,她飛速爬上駕輦,“走走走!快點快點!”……李朔一直跟著她,直到進了坤寧宮,他才停下,目送著李妚進去。皇帝和皇后并肩坐在榻上,笑容和藹,見人來了,皇帝起身上前。“哎喲,我的小清巧啊,終于回來了。”李妚癟嘴抱著皇帝,“爹!”皇帝是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顯老,鬢間夾雜著幾縷灰白的頭發,眼角也泛著幾道皺紋,他愛惜地摸了摸李妚的頭,牽著人坐到榻上。皇帝沒有問李妚去哪了,只是跟嘮家常似的問了幾句玩得怎么樣,好玩嗎,遇到了些什么,非常照顧李妚的心情。李妚不樂意了,她可是有事找皇帝的,“爹,你讓叁哥把東方放出來唄~”皇帝笑:“什么東方啊?你出去一趟還帶了什么朋友回來不成?”李妚才不信他不知道東方景陽,白蒼白蘇都是他的人,整日監視自己,就連囚禁斷江門弟子在公主府也是被默許了的。她眨眨眼,想了想以后的悲慘結局,擠出幾滴淚,抱著他的手撒嬌,“求你了爹~我想要他陪我玩嘛~好不好嘛~”皇帝看著她笑。李妚又去搖皇后的手,“皇后娘娘~”皇后無奈,看了看皇帝一眼,轉頭對李妚道:“清巧啊,別鬧了,這事兒還得找你叁哥說去。”李妚埋在皇后懷里假哭,“明明爹一句話的事……不愿意就不愿意,還說什么找叁哥才行,我看就是爹嫌我麻煩,不愛我了,嗚嗚嗚……”皇后嘆息一聲,輕撫著她的頭。皇帝說話了:“清巧,你也長大了,萬一爹以后不在了怎么辦?你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李妚急忙抬頭,“爹你胡說什么呢!你這樣好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皇帝還是很和藹,他摸摸李妚的頭,“放心吧,你的人沒事,這些日子就去找朔兒吧,只要你勸得動他。”后面李妚又抱著蹭著撒嬌,什么話都說了,皇帝不為所動,態度堅決,李妚沒有辦法,氣沖沖就出去了。李朔換了件衣服,站在外面等她。李妚腳步一頓,而后徑直向前走去,沒過多久又退回來,“你怎么還沒走?”與她五官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慢慢上前,伸出手,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送你回去。”李妚仰頭看他,“你把東方景陽放出來,我就跟你走。”李朔的表情似乎有些難以琢磨,他不打算用言語跟李妚交流,鼻尖發出一聲嗤笑,再次將人抱了起來。
為防李妚推開,他按住她的背,壓得死死的。李妚四肢亂舞,表情猙獰,“放我下來啊啊啊!!!”這種受人控制,毫無反抗之力的感覺并不好。李妚只要一沖動腦子就會被情緒代替,想也沒想,她一口咬在男人肩上。聽到李朔痛苦吸氣,李妚加大了勁。男人沒有放開她的意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從皇子成為中軍大將軍后,李朔在京中有了屬于自己的府邸,及冠那年正是自己被驅出京城,前往西北打仗的時候,也許他是歷史上唯一一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