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妚餓歸餓,吃飯還是很講規矩的,端正坐著斯斯文文的吃完了一大桌飯菜。
她滿意的擦擦嘴,半躺在人肉靠椅上,揉了揉肚子。
風城冬季寒冷,計展不放心,東穿一件,西穿一件,給李妚裹得跟個球似的。現下進了屋,暖爐熱茶相伴,把多余的衣服脫得差不多了,毒醫才將她抱到腿上。
嗯,還是有點重。
沒能投喂成功,還見證了李妚可怕的飯量,毒醫沉默良久,伸手摸向李妚略微圓潤的肚子,發自內心的好奇道:“這么多,你怎么吃下去的?”
吃飽喝足的李妚特別聽話,她朝毒醫咧嘴,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肚子里的食物可以變成能量哦,有了能量我力氣很大哦。”
李妚不是不會說話,只是懶得說,而且有些時候腦中的想法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
毒醫接著問道: “然后排泄出來?”
“也會啦!”
她起身給毒醫演示,扎了個像模像樣的馬步,左手靠腰,右手蓄力,猛的彈射而出。
一陣破空聲后,桌子炸了。
飯碗菜碟劈里啪啦掉在地上,李妚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她沒想到掌風的范圍這么大。
不假思索,她蹲下想要撿起碎片,毒醫攔住了她,同時安撫道:“小心,我讓人收拾,你坐好別亂動?!?
好浪費啊……
李妚心痛為這些終結在她手中的碗碟默哀。
差人收拾干凈后,毒醫與李妚離開酒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害怕人走丟,毒醫牽住她的手。
“計展教過你打拳?”
計展擅用拳,習慣在夜晚活動,黑夜模糊他高大的身軀,同時也是很好的掩飾。白天計展背上長棍,光明偉正的樣貌與武器讓人認不出他是習慣夜晚偷襲的裂空拳。
計展并未告知李妚他的真實姓名。
李妚茫然搖頭。
但計展來到趙府,想起以前的記憶,無事時便在院中練功打拳,李妚恰好看到,跟著學了幾招而已。
李妚和毒醫停在橋上,撐欄遠眺,云霞爛漫,金烏漸隱,不見盡頭的河面上撒下一層溫暖的光輝,微風吹過,粼粼波光倒映著整個世界。
毒醫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平靜過了。
他垂眸凝視李妚,她身上是否真的存在奇跡?
那能不能治好自己?
可要怎么治呢?
毒醫的目光漸漸移向她隱沒在雪白毛領下纖細的后頸,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毒醫自嘲一笑,要是真的這么簡單就好了。
世上哪有吃人肉就能治好的病,更何況他也沒有吃人的愛好。
“想睡覺?!?
李妚扭過頭,溫熱的小臉貼著他的手臂,“困?!?
毒醫戳戳她的額頭,“天還沒黑呢就困了,你是豬嗎?吃完就睡。”
李妚惱怒,一個用力把人推倒,毒醫翻滾至橋邊。
哎呀!
見毒醫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李妚擔心極了,她屁顛屁顛跑過去把人扶起來,滿臉羞愧,“你沒事吧?”
毒醫安詳閉目,睜開,“還活著……”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會被李妚打飛。
今天是風城城主生辰,尋常百姓也可以去參加宴席,街上叁叁兩兩沒多少人,風吹過街邊雜物,顯出幾分凄清的色彩。
李妚耳朵紅紅的,臉也紅,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磨磨蹭蹭的靠近揉著腰的毒醫身邊。她摳著手指,不敢和毒醫對視,嘴唇小幅度張合著,聽不清在說什么。
毒醫今天換了張臉,眉毛粗粗的,看上去有些兇,他自然瞧見了李妚的動作,便瞇著眼,嘴邊噙著笑,“哎呀——沒聽清吶,你的說什么?大聲點。”
好歹是帶自己吃飽飯的人,李妚耷拉著臉,小狗一樣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對不起……”
毒醫壞心思又起來了,他故作疼痛的捂住頭,半躬著身子,語調夸張:“??!摔得我好痛??!我的頭我的腿我的腰!痛死我了!哎喲!”
“別痛!”李妚著急的按住他的手,一下一下吹著,“痛痛飛飛!痛痛飛飛!”
要是這人因為自己推了他而生氣,不帶自己去吃飯了,那怎么辦啊……
李妚越想越傷心,眼淚立馬流出來了。
“呃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就算在村子里被狗追,她都沒有哭過。
李妚的手軟軟滑下,落在半空中,清麗面龐上是毫不掩飾的悲傷,毒醫也不戲弄她了,“你別哭啊,我逗你玩的,別哭了,我錯了,喂,你別哭了……”
李妚哭得一抽一抽的,腦子里全是離她而去的爆香燒雞烤鴨麻辣肉片鹵味蹄花香鍋肉絲碳烤魷魚紅燒排骨……
她喉結一動,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