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些。不料更精彩的那折戲在后頭。我背上包,拖著兩包行李艱難下樓時,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嘿,別擋道。我側身讓了讓,瞅見舍長拉著另個舍友往下跑,腳踩過我的包裹邊緣,有心還似無意。我皺起眉頭,只聽她們嘀咕著要個聯絡方式之類的字眼,背影幾分躁動。所幸日后眼不見為凈。走出宿舍大門,我松了手,行李垮在地上,剛要抬頭喊陳年,竟看到舍長二人站在他面前,拿著手機說些什么。我眨眨眼,還未張開的口又合上了。隔著墨鏡也能看出陳年為難神色,他對兩人擺了擺手,恰又發現我,忙闊步而來,替我拿起行李。我問陳年,她們跟你說什么呢?陳年壓低聲音道,要手機號,說想認識一下,我說不好意思,就看到你了。我看向她們,兩人臉上已是風云變幻,匆匆將目光從我和陳年身上挪開。我卻不加掩飾地捧腹發笑起來,欣賞她們落荒而去的身影。陳年因問有什么好笑的,我搖著頭仍是笑:你知道嗎?美,有時候果然是一種武器。我原以為你這張臉只能拈花惹草呢!秋高氣爽,好不明快。收好屋子,陳年四處檢查過,叮囑我,自己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做完飯記得關煤氣,用電要小心,別給陌生人開門。我笑起來,說,不放心就陪我一起住啊。陳年向臥室掃了一眼,說,床倒是挺大。他又拉開背包,拿出些瓶瓶罐罐往冰箱擺,說,從超市買了點方便食品,餓的時候可以充饑,待會再帶你買點水果。湊過去瞧,全是揀著我的口味買的。我便笑瞇瞇拆了塊巧克力,掰開一半,塞進陳年嘴里。他身上襯衫由于動作隱約繃出肌肉輪廓,我伸手劃過,面料挺刮,質地細膩,也真是好馬配好鞍。陳年早已不像高中時那樣清瘦,訓練痕跡令他周身氣息愈發強烈醇厚,使人難以忽略。我坐回沙發,隔遠些瞧他,不得不承認,這套制服襯得他修長而機警。不怪人們會那樣看著他,對于美的事物,誰能不心向往之?我笑望他道,原來你也會打架嗎?陳年愣了愣,合上冰箱門,不明所以地看我。我微微聳肩,說,桑奚講的,還真是很難想象你動手的樣子,可一想到發生過這種事,就總是想笑。陳年偏過臉,又去整理別的什么物件。分明已沒有什么需要打理的了。過了會,才聽他說,你還是少和桑奚來往得好,他玩得花,行事風格一向是我行我素。我一條腿架上面前的茶幾,懶懶道,是嗎?聽起來倒合我胃口,以后我有了交往對象,難道還要過你這關?陳年停下手里動作,說,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只希望你看上的人不要傷了你的心。我定定望著陳年,低聲道,真的是我的自由嗎?陳年問,什么?我輕輕一笑道,你這樣講話,容易讓人覺得再難找到比你好的人。真是。陳年擦著手里的玻璃杯,低頭一笑。我摸到手邊的相機,快門一閃,只在剎那。夕照正越過窗,灑了他半身粼粼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