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許京謙在門口晃悠了好幾圈,手機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手心,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屏幕就沒亮起過。暮色四合,整座古鎮被蒙上灰蒙蒙的一層藍色,街頭巷口因此顯得越發窄小,許京謙坐在玻璃墻邊的咖啡桌旁,目光時不時落在漆黑一片的手機屏幕上。十幾分鐘后,一束遠光打來,刺目耀眼,隨即車身從窗前駛過,許京謙認出那是齊遇的車。她把車穩穩當當地開進古鎮,費時但不費力地倒進車庫,車熄了火,齊遇挎著包下車,然后又從后座拎出今天收獲的戰利品,以及她給許京謙買的道歉禮物。見她來,許京謙拿起手機隨便點開一個軟件,又退出點開另一個,切換來切換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這個給你。”齊遇邁進大門就看見許京謙低著頭在窗邊坐著,她把手里的鮮花餅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想起昨晚自己冒失地親了他,她突然也能理解他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道歉。“昨晚……對不起,是我不對,道歉是誠心的,買這個也不是為了讓你接受我的道歉,不接受也沒關系。”她彎著腰,態度跟中午聊天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樣,“還有中午,謝謝你。”許京謙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話上,齊遇朝他走過來時走路姿勢有些奇怪,右腿膝蓋處貼了創口貼,靠近他才看清那張創口貼上已經浸了血,周圍皮膚還殘留著干涸的血絲。許京謙敷衍地嗯了一聲,他看著她的膝蓋:“這怎么回事?”“不小心摔了跟頭。”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齊遇覺得許京謙可能真的像電話里說的那樣已經接受她的道歉了,順著他的視線,齊遇又低下頭,“還好,現在已經不那么疼了。”許京謙還在盯著她的膝蓋看。齊遇確實不怎么疼了,她找到路出了古鎮就去附近的藥房買了創口貼,簡單而又快速地處理好了傷口,否則她不會在受傷的情況下還有心情玩到現在。她回來得不算太晚,因為天還沒徹底變黑,但也不早,時間顯示快八點了。前臺小姐姐下了班,這里就剩許京謙一個人坐著,加上他現在面色凝重的模樣,齊遇莫名有一種出去玩晚回家被發現的緊張感。而且只有幾盞瓦數不太亮的小燈泡照明,更像了。齊遇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客套地想找個話題,然后撤。
“天都黑了,你坐這干嘛?”她說。“等你。”許京謙抬頭瞧見她略帶慌張的面孔,挪開視線,起身指了指門:“晚上正門需要關。”虛驚一場。齊遇松了口氣,連忙給他讓路:“那你關,我就先走了。”說罷,她就想趕緊溜回房間。“等我。”許京謙的開口打斷了齊遇的腳步,他利落地關緊木門,卡上門閂,在齊遇的注視下拿上她給他的鮮花餅,手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拐進樓梯口,上了二樓。齊遇被他帶著進了一個房間,看陳設就知道是許京謙的臥室,跟她的房間很像,但又不像,相比之下多了很多生活痕跡,不是一個僅僅用來睡覺的地方。“不用換鞋,自己找地方坐。”許京謙徑直往里走。齊遇站在門口,躊躇不前,不知道在緊張什么:“要干嘛?”許京謙背對著她在找東西,只留下黑漆漆的后腦勺:“放心,不干嘛。”“那我怎么放心?”齊遇小聲嘀咕。“至少,我不會隨便親別人。”許京謙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不是么?”“……”然后齊遇看見他拿出醫藥箱,翻找出碘伏棉棒和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