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的房間內,墻上時鐘指針行走的聲音清晰如縷。棠紅坐在出租屋的地毯上,右手拿著一支鉛筆,左手正在手機的上對話框里快速編輯著文字,卻當編輯好后,拇指要向下移到“發送”的按鍵上,又停了下來。她關上手機,隨手抓起一旁的衣服穿上,又走到,最后噴上廉價的香水,也能將一切的頹唐,于這舊脂粉白玫瑰調下掩飾掉。前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棠紅整理好了一切,將桌上的兩百塊放進外套的口袋里帶走了。南方三月隱約有了春意,卻寒冷仍舊,裹挾在每一個如約而至的夜里。棠紅穿得單薄,站在街邊等了將近十五分鐘才等來一輛計程車。坐上車后,她開口脫出一個公寓的名字,接著不假思索地把短信上十分鐘前所編輯的文字發了出去。卻沒有等到回復。剛下飛機的傅今松,就收到了棠紅發來的短信。他匆匆掃了一眼,將手機收進了口袋,他本不打算見她,今天的工作太忙,現在只想洗一個澡休息,于是那則短信就往后拋去了。卻臨近十一點時,傅今松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手機上同時收到了一條信息:我在門口。“我沒有同意你來見我。”棠紅抬頭看向身前的男人沒有說話,忽而抓住傅今松扶門的手,闖進來將他壓向墻邊順道關上了門,但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抱著他,指尖輕點著他身上溫暖柔軟的白色毛衣。傅今松還未反應過來,一下子抑制住了呼吸,他想推開了她,卻棠紅埋在他懷里,開口說了一句“我好想你”,傅今松仍舊想推開她,卻不知道為什么,開口問了一句:“有多想?”低沉又溫柔的話語響在棠紅耳邊,剛才的氣焰一下子就停熄了,變成她要掙脫開來,卻被傅今松一只手攬腰鎖住,傅今松看她總是冰冷淡漠,實則很喜歡她的眼睛,似風燈上的露水,教人無辜。棠紅很清楚,這個男人對她愛恨無味,只有纏綿的時候,能夠和他在一起,翩躚遐想她的心怦。“很想……”棠紅不再看他了,微涼的手摸入傅今松的腰間,另一只手解開他西裝長褲的紐扣、拉下拉鏈,慢慢地探入他的體內。然而傅今松無動于衷,任由棠紅握住又松開地撥弄,她又盡力地踮起腳尖,同樣微涼的唇只能恰好碰到他的下巴,輕吻了幾下,跪下身來親吻他漸硬起來的陰莖。卻傅今松膝蓋一屈,抵住她溫軟的胸前,轉身扣回了褲頭,背對棠紅坐下說:“見面之前要經過我的同意。”“我知道……但你離開的半年,我非常想你。”過去的半年,傅今松去了東京生活。其實他和她一樣,是個鐘情的人,她為了他而鐘情,他為了別人而鐘情。這半年的時間,她沒有打擾他,甚至慶幸前不久他和那個在日留學的女孩分了手。雖然她和他做了四年的情人,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有的只是對性的吸引,偏偏是這樣世俗的肉身能夠安撫彼此躁動不安的靈魂。直到第三年的夏天,棠紅忍不住告訴傅今松自己對他的情感,傅今松聽了沒有反應,仍舊和從前一樣,她說了什么,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對不起,下次我們還會見面嗎?”棠紅委屈地發問,不敢走過去,皮下的心正生著氣,倒不是氣傅今松的態度,雖然也有一點點,但更氣的是出租車等了十五分鐘才來。傅今松許久“嗯”了一聲,隨即落下一道關門聲。他才從電腦屏幕中回頭看去。棠紅來回打車,將近花了一百。還剩下的一百在樓下的便利店里買了一瓶兩塊五的牛奶和一袋十一塊的吐司當今天的晚飯,站在冰柜面前猶豫了一分鐘,又多拿了兩罐冰啤酒,結完賬出來,她就先開了啤酒,一邊喝一邊走回家,兩只手更冰了,冰得失去知覺,卻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收到了傅今松發來的信息,她將剩下的啤酒一下子全灌進了喉嚨,用剩下的錢又打了車過去,不知是不是因為得到了允許,這次只花了兩分鐘就打到了車。棠紅臉色蒼白地出現在傅今松面前,手中還提著便利店的袋子,她注意到他的目光,連忙解釋這是她的晚飯,但是有誰會把牛奶面包當成晚飯吃,于是說到最后改口成了早餐。傅今松不聽她說完,就將她還未落下的字音吞入深吻中。門外的人被吻過摟進來,袋子跌落在地,露出半袋吐司和滾出另一罐啤酒。口腔瞬間被這個男人侵略性地占據,喉嚨里發出“嗚嗚”的悶聲,構成了不可抗拒,在傅今松意亂情迷的吻里,她剛才的情緒瞬間化為烏有,兩條纖瘦的雙臂也不由自主地摟上了他的脖子,越過了熟悉的戒線。棠紅被吻得喘不過氣,終于被放開了,卻傅今松的手伸進她的水玉紅色短裙下,溫熱的手指掠過她的大腿之間,又隔著內褲勾勒那朵待綻的花。一聲嬌而軟的呻吟溢出唇齒之間,她倒在書房的書桌上,頭頂的燈光膩住她的視線,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迷離。傅今松最喜歡棠紅的這副模樣,是撓在心頭的癢。他淺笑著,摟住身前的小人,讓她更貼近自己。兩人都開始沉淪。棠紅明白距離讓她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冷淡疏離,但這一刻,她愿意身心俱焚。吻透了也濕透了,傅今松不想弄亂桌面,將一絲不掛的棠紅帶去墻邊,棠紅不由靠去背后冰冷的墻壁,以支撐自已發軟的四肢,口中還微微喘著氣,連名帶姓地叫了聲“傅今松”,腦海早已走失了清醒的意識。殊不知這被情欲腐蝕的一聲如上癮的藥品,刺激了這個男人的神經。她的叫聲可愛、不由得皺起來的眉頭可愛,尤其是那對綿軟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