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和向晝是對兄弟,相差兩歲,從小被父母送到胡大夫的醫(yī)館學(xué)習(xí)。柳寂和胡大夫素有幾分交情,連帶著雪寶也和向晴兄弟關(guān)系不錯。年紀(jì)小的時候經(jīng)常一起玩耍,后來大一些,有了男女之防,才沒那么親近了。婦人見雪寶身邊的是這么兩個尚未成人的少年,也就不大畏懼,依舊跟在后面,走到略僻靜些的地方時,攔住雪寶他們。笑道:“以前家里光景不好,實在沒辦法,怕養(yǎng)不活才將姑娘寄養(yǎng)在別家,如今日子紅火些了,你叔叔便馬上讓嬸娘來接你,離家這么久,也該回家了。”雪寶氣得臉上泛起陣陣紅暈,還在想該怎么與這不要臉的婦人爭辯,向晴已經(jīng)伶牙俐齒開罵。“呸!哪兒來的不要臉的下叁濫!你們這對下賤狗男女對雪寶做的事別以為大家不知道。”“先把雪寶母親留下的遺產(chǎn)還給雪寶再說,怎么,拿不出來?早揮霍完了是嗎?現(xiàn)在看雪寶過得好了,又跑來扮好人,好繼續(xù)吸她的血?”“還寄養(yǎng)?家?狗屁!得了吧,也不看看你們那寒酸的牲口圈能不能住人,是想騙雪寶回那牲口圈,再賣她一次?”“小爺都想剜心破肚,看看你這毒婦究竟長著一副什么樣爛膿生瘡的黑心黑肺,才能這般狼心狗肺、無恥下賤!”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向晴就打了,而且打得很響,罵得很難聽。雪寶小時候被這些所謂親戚欺負(fù)拋棄的事向晴他們都知道,當(dāng)時他們年紀(jì)也小,幫不上什么,現(xiàn)在可算是碰上了,毫不猶豫幫朋友打抱不平。婦人臉上的笑容凝結(jié),定格成一種陰冷怨毒的神色。江石見母親挨罵,沖上前去就要打向晴,被向晝攔住,兩人滾到地上扭打互毆。向晝比江石大幾歲,不到片刻就在打斗中占盡上風(fēng),騎在江石身上左右開弓,連扇巴掌。婦人尖叫咒罵,“你這有人養(yǎng)沒人教的欺心小賤種!家里人都死光了?沒人教你這騷毛都沒長齊的賤畜生不要對別人家的事說叁道四嗎?”一邊罵,一邊去抓向晝的頭發(fā),給兒子江石助陣,“快放手!我的石頭要是少一根毫毛,你們這些小雜種就等著被開膛破肚,喊我男人宰了你們喂野狗。”向晝被婦人拽著頭皮向后扯,吃痛后仰身軀,躺在下面挨揍的江石趁機翻身反擊。雪寶嚇得要死,怕向晝受傷,急喚向晴拉架。誰知向晴脾氣火爆,見哥哥被那母子兩個痛打,也加入進(jìn)去,掄起拳頭就往婦人臉上砸。場面一度混亂,雪寶想拉開他們,結(jié)果婦人反手就朝雪寶臉上狠甩一巴掌。想看更多好書就到:ju sedu anzi 打得雪寶眼冒金花、一陣耳鳴,痛得都忘了流淚。腦袋里面亂糟糟的,很想幫忙,但是打架的現(xiàn)場她如何能插上手?想跑回家喊爹爹,可現(xiàn)在離家還有段距離,于是打算回醫(yī)館去喊胡大夫來。剛轉(zhuǎn)身就撞進(jìn)熟悉溫暖的懷抱。柳寂臉色陰沉沉的,將雪寶護(hù)在身后,隨即一腳踹翻婦人。婦人跌倒在塵土中,以為雪寶踢她,不大利索地坐起正要擼袖干仗。卻見是柳寂,頓時掉轉(zhuǎn)身軀“撲通”躺倒,殺豬一般大聲嚎喪,“哎喲!殺人了,殺人了!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救命!有人青天白日要殺人!”柳寂不理會聒噪的婦人,向前兩步,如同拎小雞仔一般拎起還在和向晝他們混戰(zhàn)的江石。掄起在空中甩了近乎半圈,才扔砸在地,江石被震出點點鼻血。婦人見狀跪在地上竄到兒子身邊,胡攪蠻纏哭號:“有什么沖我來!欺負(fù)個半大孩子算什么本事。”“兒啊,我可憐的命根子,都是為娘的眼瞎,嫁了你爹這么個不爭氣的廢物!”“沒本事還亂充好人,要替他死鬼哥哥養(yǎng)閨女,要替別人養(yǎng)閨女,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有沒有那個本事!”“自己家里都沒米下鍋了,還非逼我們母子來接這沒良心的賠錢貨!白眼狼啊,誰道她竟是個不識好人心的白眼狼!”柳寂怒火中燒,殺人的心都有。看寶貝出去得有些久,放心不下才出來接人,好巧不巧就看到她挨耳光。本就勉強壓制著沖天怒火,聽婦人咒罵雪寶,怒從心頭起,再一腳踹在婦人那張本有幾分清秀、卻被惡毒貪婪扭曲到丑陋的臉上。力道極重,踢得婦人下頜脫臼,骨頭斷折,鮮血從口中涌出。“狗娘養(yǎng)的!敢傷我媽!”江石用臟污的袖子擤擤鼻血,狠罵一句,撲向柳寂。柳寂一個閃身,踹倒江石,半舊的烏皮靴踩在江石胸口,蹲身反手自靴筒抽出一把障刀匕首,“嫌命長,老子成全你。”尖利鋒刃在江石眼中緩緩放大,他瞳孔不斷縮小,心提到嗓子眼,仿佛隨時要停止跳動。在地上疼痛打滾的婦人見此,忙爬過來要拿頭頂柳寂。“爹爹!”“柳先生!”柳寂狠戾暴怒,眼底冰霜覆蓋,雪寶和向晝兄弟都怕他真的殺人,急忙攔阻。尤其雪寶,十分害怕爹爹因她背上人命官司,緊緊抱住他的胳膊,“爹爹,我沒有事的,有向晝他們在,她沒怎么我,不信你看。”
臉腫了半邊,掌摑的指痕猶在,還說沒什么,柳寂愈加心痛。“柳先生!這等愚婦教訓(xùn)過了也就罷了,不如送去官府,讓縣尊大人定奪。”向晝勸說道。殺人是重罪,柳寂不是魯莽之輩。何況就算要殺,也不會昏了頭在雪寶面前動手,剛才不過是恐嚇罷了。障刀落地,插在距離江石脖子不到兩寸的地上。江石和婦人都猛松一口氣,江石幾乎嚇癱了,四肢垂在地上,偏過腦袋大口喘氣。“去見官老娘也不怕。”婦人端著脫臼的下巴,“唏!”的一聲。要啐出口的血沫子因嘴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