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九雖然缺愛,但又只敢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小心翼翼捧著自己一顆真心, 挨個兒去試探別人的反應。微生嵐說他們覬覦著安九時, 安九還不太相信,“你說的‘覬覦’……是什么意思?”微生嵐語氣溫柔得詭異,“就是那種‘覬覦’啊,和我同樣心思的那種。”安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卻不太相信微生嵐的話。他嘟囔道,“怎么可能, 除了個天靈根,我有什么好被惦記的。”他不是識海里與紅衣的微生嵐說話, 也沒有太大聲, 白衣的微生嵐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話題,也沒有理會,這個話題, 便這么戛然而止了。經歷了兩次遠距離的陣法傳送, 安九也覺得精神上有些疲憊。降落在月見灣時,時間已經挺晚的了,遠處的海天一色, 墨藍一片,看起來有些駭人。兩人入住了微光客棧, 店里的小二給了他們房牌號,并警告他們,午夜時分不要出門,也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安九詢問原因,那店小二倒也耐心解釋,“我們這里的風俗習慣罷了,大家都堅信,人是從大海里誕生的物種,死后亡靈也會回歸大海……午夜是留給亡靈的時間,不要去沖撞了他們。”安九則急忙表示,他們定會入鄉隨俗,不會亂來。雖然他也知曉,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所謂的‘亡魂’,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習俗,就算心里清楚,也不應該提出質疑。“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找人帶我們登島。”微生嵐說完,便率先進了客棧一間房間,沒有要和安九同一間房的打算。安九說不清自己什么心情,或許有些輕松,或許有些失落。回到房間后,安九本想躺下休息,卻總覺得屋子里過于潮濕,連被子都有些濡濕的感覺,實在不是一個適合休息的環境,他便坐了下來,開始修煉。修士沉浸到修煉里以后,對于時間的把控,便不再那么精準。安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擾。“誰啊?”安九起身,正要去開門,突然想起店小二的祝福,于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他沒看出個名堂來,但外面萬籟俱寂,應該已經是很晚的時辰了。安九的腳步頓住。外面的人察覺他腳步聲沒了,便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不再只是單一的敲門。門外傳來微生嵐有些冷淡的聲音,“安九?怎么還不開門?”安九聽見是微生嵐,心里放松了些,但卻依然沒有立馬開門。他還是有些猶豫,“現在什么時辰啊?店小二說晚上不讓開門出去的。”
微生嵐音調有些冷,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他說什么你都信?這世界上沒有‘亡靈’……快開門吧,我們去海邊兒等日出。”“……”有點心動,但又覺得有些不妥,“信不信的,都得尊重人家的地域文化啊。你也去休息吧,以后到了別的地方,再看日出也不遲。”外面的人沒回話,等了一會兒,安九既沒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也沒聽見別的動靜,正琢磨要不要再湊近一點去聽聽時,只聽‘咚’地一聲巨響,兩扇房門被人從外面強硬破開,撞到墻上后反彈了兩下,最后搖搖欲墜的掛在了門框上。安九后撤兩步,下意識召了靈劍,防在身前,心有余悸的看向門口。門外什么都沒有……客棧的走廊黑洞洞的,哪怕修士已經能做到夜能視物,安九也看不清外面的情景,甚至原本只隔著一條走廊的對面客房,也好像消失了一般。安九的房間,好像單獨處在一個奇怪的空間里。要不要出門查看情況?這個念頭,再次成為安九糾結彷徨的存在。這情況一看就不對勁,繼續留在房間里,也不一定安全……但安九又懷疑,眼前的異樣,可能和店小二提到的那個禁忌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估計只是為了騙他出去,待在屋子里,會產生一種保護機制。安九決定按兵不動,再等等看。這一等,就過去了兩個時辰……安九從窗戶往外看時,發現外面天光微明,已經是早晨了。他再轉眼看了看門外,依然是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安九走到窗邊,想將窗戶推開,卻發現窗戶只能推一個縫兒,無法容人通過。安九想暴力拆了窗戶,再從窗戶出去,卻發現窗戶變成了無法攻擊的存在。但是上手摸還是能觸摸得到。安九摸著窗柩,若有所思……看來是非要他從門口出去不可了,如果他死賴在房間里不出去,好像那引誘他出去的家伙,也拿他沒辦法吧?想罷,安九又淡定的坐了下來,繼續自己剛才的修煉。時間慢慢流逝著,外面的景色沒有半分變化,連窗外的那一抹天光,也像徹底定格了一般……安九仿佛被困在了時間了。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安九發現,空氣中的靈氣越來越稀薄,都快降到凡俗界的靈氣濃郁度之下了。看來是不打算讓他繼續修煉了。安九無奈的睜開眼,看著周圍和之前一般無二的景色,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走向破掉的房門……他是一名劍修,一味地逃避,并不是他的風格,況且一直待在房間里,也不是長久之計,雖然安全得到了保障,但除了安全,自由和戰意全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