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處洞口又隱形于無妄峰底,而且成了只有微生嵐一個人能開啟入口的絕密之地。安九見這里無人, 心中便是安心了幾分,待到了山腹位置, 微生嵐聽了下來,揮手將洞中石壁上的燈盞,都給點上。微生嵐此時才回身,垂眸看著身前的安九,“這里,可以了嗎?”安九心知他問的是什么,心底突然又生出一點怯意。微生嵐見他遲疑,憋了一路的一口氣,緩緩從胸腔里吐出來……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也不用在意我說的,你不想的話我們就先離開,眼下確實不是什么好時機,你若是覺得時機成熟了,便先接受我的妖契,我自然就能懂得你的想法……”安九本來聽著還有些愧疚,但微生嵐越說他就越發(fā)迷茫起來。接受什么妖契?什么懂得‘我的想法’?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什么東西,沒有徹底攤開……“妖契?你說什么妖契?”安九一臉的茫然。他當然知道‘妖契’是什么,之前與韓柊一同,誤入妖靈城時,大祭司的那些手下,便要求過要檢查他的妖契,以此來證明,他和韓柊是道侶關系。所以安九明白,‘妖契’和修士的雙修大典后,要互立心魔誓,是一個道理。但是他沒有和誰締結過妖契啊……等一下……安九后知后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曾經接受檢查時,兔子們就說了,妖契位置在那里,他當時以為,是韓柊在自己沒有察覺時,做的手腳,目的是為了糊弄大祭司的人。現(xiàn)在想來,韓柊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過這樣的舉動,而且在檢查事后,他的態(tài)度也不像早有準備的樣子。所以說,最不可能的事,往往就是真相!他脖子后面,真的有一個妖契!“我,妖契,脖子那個……???”安九語無倫次,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摸不著頭腦……他的手也確實在脖子后不停的摸索。微生嵐?!啊笔虑楹孟癯麤]有想過的方向發(fā)展了。微生嵐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先安撫住了安九,“別急,別著急,我同你慢慢說……妖契在種下的最初,存在感是最強的,如果一直沒有得到回應,它就會慢慢減弱存在感。所以最初的時候,會有一些信號傳遞給你,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么異常?”安九無語的瞪了微生嵐一眼,他覺得微生嵐只是表面看著冷靜,他心里絕對是比自己還亂,不然怎么會說出這么愚蠢的話來?他用手指戳了戳微生嵐胸膛,“你是不是傻啦?你都沒有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給我種的妖契,我哪里會想得起來,自己什么時間段感覺過異常?”微生嵐一聽,也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是,著急的人是我……你不知道,我一直沒有得到妖契的回應,天天都在自我懷疑,以為自己永遠都得不到你的心了?!?
安九沒想到,微生嵐還有過這么一段心路歷程,瞬間愧疚感爬滿心房……他們真的太缺時間了,從來沒有真正好好的在一起過,沒有過互訴衷腸的機會?!皩Σ黄穑墒俏遥艺娴牟恢??!蔽⑸鷯挂姲簿艖B(tài)度真誠,也知道他不是說謊,長久以來的忐忑不安,終于在這一刻,也得到了釋懷?!把跏窃谖覀兊谝淮斡H密接觸時就結下的,我那時候見你還有意識,以為你是知道的?!蔽⑸鷯箾]想到,安九居然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兒了。想到這,微生嵐突然頓了一下,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安九不記得結妖契的事兒,那其他的事兒還記得嗎?“你……記得那晚,我們做過了嗎?”微生嵐猶疑一下,還是直截了當?shù)膯柫顺鰜?。安九:!他當場震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微生嵐這話的信息量太大,他要好好捋一捋才行。……所以說,半個時辰前,安九還在糾結,自己到底是稀里糊涂睡了誰,他甚至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怕都是不會得到一個確切答案了。沒想到,僅僅過去半個時辰,這個人就主動暴露在了他面前。那他之前想要和微生嵐攤牌的那個問題……好像也不需要由他來提了?安九瞇了瞇眼睛,靠到微生嵐肩上,“所以,那晚上是你?你睡完我就跑了?”微生嵐表情苦澀的捏了捏安九的指尖,“你以為是我想的嗎,發(fā)|情期本就難熬,我可是硬生生熬了一千年……我說怎么見到你,突然就情難自制了,原來這一千年,我死撐著要等的就是你,結果才剛見面,就給我下一劑猛藥,我哪里把持得住?!闭f完這個,微生嵐好像有點難以啟齒,“……而且,那晚過后,補得過頭,我就被壓制的更狠?!薄啊卑簿艑賹崨]想到,還有這遭。不過把這件事兒說開以后,安玖心里確實輕松了許多。那個人不是司玄夜,也不是其他陌生人,是微生嵐,真好……安九感嘆一聲,伸出胳膊,摟住微生嵐的脖子,主動湊上去,親了親微生嵐的臉頰,“幸好是你。”也是這個時候,安九才想起,妖契確實給過他一些提示。最明顯的一次,應該是妖契幫他解開了清輝閣結界那次,但他當時見到了林靜淵,便下意識的以為,結界是林靜淵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