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在了哪里?之前后背的傷好了嗎?你怎么老是受傷?”安九嘴上雖然抱怨,但是眼里的心疼卻是沒法掩飾,原本想要給他看傷口的微生嵐,對上安九這樣的眼神,又開始猶豫起來。“……其實,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不用看了。”微生嵐低下頭,不敢看安九的眼睛。安九見他打退堂鼓,直接一把將人扯過,摁在床榻上后,自己翻身爬了上去,兩膝跪在微生嵐腰部兩側,用自身的重量壓制著微生嵐的動作。“別亂動啊。”安九輕輕說了一句,明明沒有魅惑的意思,卻讓微生嵐瞬間臉紅,身子也僵成了一根木棍兒。安九見他老實了,便上手開始扒他的衣服,但他也不敢太過粗魯,因為現在還不知道微生嵐到底傷在哪兒,怕自己動作過大,會給微生嵐造成二次創傷。因為這樣的顧慮,安九的動作,便是小心翼翼得不行,但他的指尖掌心,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觸碰、摩挲到微生嵐的皮膚,這樣的舉動,便讓微生嵐感覺越發難耐。……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丟人了。微生嵐閉著眼睛,睫毛顫個不停,心里也火急火燎的。“我,我自己來吧。”最終,微生嵐還是不得不妥協。“唔。”安九坐起身,壓在他腿根上,等著他繼續動作。微生嵐撐起身子坐起來,兩人便幾乎貼在了一起。眼前的少年面頰沁粉,眼神迷離,呼吸急促,安九卻沒有半分欣賞的心思,倒不是對微生嵐的美貌免疫了,而是更加在意其他東西。他越是仔細觀察,越是覺得微生嵐的變化巨大,他不止是清減不少,連唇瓣的血色也很淡,身上雖然沒有血腥味兒,卻有股淡淡的藥香……頭發也沒什么光澤,要是換做他的原身,估計便是皮毛粗糙無光,微生嵐解開外衣,安九便看見了他肩胛倆邊,猙獰的疤痕。他呼吸一窒,瞬間想到了這疤痕是如何產生的。安九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探向了他的身后……狐貍的體溫比人類高一些,安九剛碰到他的皮膚,就好像被燙到般,猛的縮回了手。但他知道,他并非被微生嵐的體溫燙到,而是被觸手可及的那個疤痕嚇到了,“是,是鎖了琵琶骨?”他再次環視了屋里的情形,原本覺得理所當然的灰塵,現在在他眼里,卻成了令他感到恐怖的證據——這間屋子,確實很久沒有住人了。那么,微生嵐之前,都待在了哪里?微生嵐抿了抿唇,有些無措,“很快就好了,疤痕也會消退,不會留下痕跡的。”他以為安九是覺得,這兩個疤痕太猙獰,太恐怖,影響美感。
他確實已經不痛了,就算是這樣,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其實對于微生嵐來說,都不算什么大問題,反正總會受傷,最后也總會愈合,他命硬得很,也沒有那么容易死,就不太在意這些要不了他命的傷了。“疤痕會消失,不會留下痕跡,但那并不代表,沒有受過傷,沒有痛過……并不是最后看不出來了,就等同于什么都沒發生過的。”安九聲音喑啞,表情嚴肅,眼淚卻又失禁,一連串不停歇的往下落。微生嵐一見他哭,就開始慌了,手忙腳亂的去給他擦眼淚,“對不起。”安九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哪里做錯了,只會說‘對不起’!”他想到微生嵐之前后背反復裂開的傷口,就知道他其實根本不把自己受傷當回事兒,現在會說‘對不起’,多半也只是為了搪塞自己。微生嵐更無措了,因為安九說的是對的。安九見狀,卻是更加心疼……岷陽劍尊到底是怎么教徒弟的,為什么會把有血有肉的微生嵐,教成這么個樣子?他那結局真不冤枉,安九現在心里可恨他,覺得他確實死有余辜。但安九并不想真的讓微生嵐去殺他,倒不是什么道德約束感,而是單純的覺得,用岷陽一條命,換微生嵐被鎮壓千年,十分不劃算而已。他想要狐貍自由自在,想要狐貍能夠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不是被拘束在那一方天地,孤獨又寂寥的度過那么那么長的一段歲月。安九心疼的無以復加,最后只能伸手抱住微生嵐肩膀,輕輕吻了吻那道疤痕。微生嵐抖了一下,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手緊緊攥住手下的床單,好像在隱忍著什么。安九在兩個傷痕處都輕吻了片刻,隨后微微仰起頭,靠在他肩膀上,問他還痛不痛?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微生嵐下顎,他繃緊全身的肌肉,才沒讓自己過于失態,“不……是很痛了,可能你再輕一下,效果會更好。”安九低笑了一下,“你當我傻是不是?我的口水又不是什么靈丹妙藥,哪有你說的那種功效。”但話雖然這樣說,安九卻還是如他所愿的,將唇貼了上去。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屋內的氣溫,似乎在不知不覺的提升。安九親了兩下,又問他,“好點了嗎?”看著微生嵐眼神閃爍,一副想點頭,又想搖頭的矛盾模樣,安九只覺得內心又酸又甜又軟。他的愛人真可愛……殊不知,在狐貍眼里,抬起頭細聲細氣問他‘疼不疼’的安九,也是乖乖軟軟,十分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