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想著想著,心里又感覺美滋滋的……微生嵐的真實面目,只有他見過,而微生嵐的溫柔體貼,也只給過他一個人。那少年是他喜歡的人,也是將來,會喜歡他的人!這個念頭一興起,安九就覺得很快樂,又抬眼看了看那個少年,想要把他的每個模樣,都記在心里。就在他又偷看時,原本眼神空洞,看著地面虛無一點的微生嵐突然抬頭,隔著重重人群,與安九的眼睛對視上。那一瞬間,安九心臟‘砰砰’一頓亂跳,他急忙低下頭,有些無措的想——明明偷看他的人這么多,怎么偏偏是自己被他眼神逮住了! 撞見。安九慌亂的低下頭, 甚至很想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做會更引人注目的話,他肯定已經行動了。安九不敢再動,也不敢抬頭, 只期盼著,自己這樣低著頭, 能讓微生嵐早點對自己失去興趣,從而移開目光。他不敢再頂風作案, 所以也不知道, 微生嵐一直看著他所在的方向, 直到引起了岷陽劍尊的注意力,“你在看什么?”微生嵐這才收回目光,又垂下眼瞼,“沒有, 發呆罷了?!贬宏杽ψ鸪麆偛诺哪抗馑暗牡胤娇慈?,確實沒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群凡人罷了?!班?,不要為一些沒用的事分心?!薄笆?, 師尊?!卑簿怕牪灰娝麄兊恼勗?, 一直憋著,直到到了給洪明他們安排的別院兒處,他才敢走進一些——他想聽聽微生嵐的聲音, 但是少年什么都沒說, 全程安靜的跟在岷陽劍尊身后。安九有些遺憾,同時心里也覺得有一點怪異,微生嵐是這樣文靜內斂的性子嗎?不是說, 人的少年時期會更活潑一點,還是說這才是他的本來性格?他后來遇見的那個微生嵐, 是在遭遇了什么之后,才變成那樣的?畢竟一千年時間太長,發生什么都說得通。安九回了自己的住處,才剛躺下來,他又猛的坐起身來……不對啊,差點把一件最重要的事給忘記了!那就是微生嵐弒師!司玄夜沒有具體告訴過他,微生嵐弒師是發生在什么時候,但從他的說法聽起來,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司玄夜才被洪明劍君收為了弟子不久,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與微生嵐、岷陽劍尊都不太熟悉的情況下,又認識對方。而他前些天,安九聽見洪明身邊的劍修講過,他們此番下界,除了與扶光君論佛法外,便是再給東岐峰找個好苗子,畢竟現在東岐峰也才兩個弟子,作為主峰來講,還是有些太冷清了。那如果司玄夜是這個時間段進入宗門的,那距離微生嵐弒師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而在那之后,微生嵐便會被鎮壓在無妄峰,一千年都無法掙脫……
這怎么才見面就要見證對方去坐牢?。堪簿磐蝗挥X得無比煩躁,一種無力感和焦慮涌上心頭。他是來自未來的人,所以在來到過去時,變天然擁有,洞悉未來的優勢,他如果插手這段過去,是不是就能改變那些不好的未來?安九不希望微生嵐被關起來,還要關上那么久……至于岷陽劍尊的性命……說實在的,他并不是很關心,說他無情也好,說他惡毒也好,與他不相干的人,他為什么要在意對方的死活?但為了不讓微生嵐被關押,安九目前能想到的,兩個最直觀的方法,一個便是阻止微生嵐產生心魔;另一個只是阻止微生嵐殺了岷陽劍尊。前一個,他其實也沒什么頭緒,他也不知道微生嵐的心魔是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阻止他殺人。但安九仔細一想,覺得第二條的難度也挺大的……岷陽劍尊如今也是煉虛期修為,微生嵐心魔發作時,能殺了煉虛期修為的劍尊,那他的實力也是夠恐怖的,自己到時候拿什么去阻止?思來想去,安九覺得,他大概還是得求助孟扶光才行。幸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孟扶光可以依靠,否則他是真的要焦頭爛額了。下午的時候,那位閑得沒事兒干的太子殿下又來了,照例要他陪同逛花園,安九無奈的跟他同行,走到一處僻靜角落時,卻聽到了一群人議論之聲。“劍尊把那妖修帶來了?為什么?平日里不都讓他留在宗門修行嗎?”“說起來,微生嵐修煉得確實很快,你們說,咱要也像他那樣晝夜不怠的修煉,是不是也能三年一個大境界?”聽到‘微生嵐’這個名字,安九本能的駐足,太子走了兩步,見人沒跟上,一回頭,便見那樣貌平平的少年已經貼著花墻,聽墻角去了。太子微微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出聲提醒,而是倒了回去,和安九一起聽墻角……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內容,這么吸引這個小東西。隔著一堵花墻的劍修們,修為實在是低下,這樣都沒有發現有人在偷聽,依然自顧自的往下聊著?!澳愕昧税桑氵@樣的還想三年一個大境界?你修煉個三十年,都修不滿一層小境界的?!逼溆嗳寺勓裕魂囄男︳[,安九不耐煩聽這些,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終于,那群人又聊到了微生嵐,“那微生師兄,是不是要繼承宗主衣缽,以后咱們劍宗,就由他做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