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懷疑的問,“師父真去見你了?”“這有何假,當時你雪念師兄也在,你可以去問他啊。”安九一臉陰沉的走了,不過他最終沒去問雪念。這種事,問了又能怎樣呢,不過是給自己添堵罷了。沒問也堵……安九心煩了很多天,然后便被安云歌纏上了。只要安九不在東岐峰范圍內,那么不管他出現在哪里,安云歌都能及時出現在他周圍,看似與他隨意攀談敘舊,實則是默不作聲的挑釁激怒與他。安九雖然天真愚笨了些,但也并非真正的腦袋空空。他知道安云歌是在故意激怒他,便對他的話不想理會,可沒想到,這一次,安云歌竟然拿他母親的事兒來挑釁于他。安云歌攔住安九,直言不諱道,“小九弟弟,你可知道,你娘的死,是那清正廉明的爹爹示意的?你娘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誰叫她竟然信了咱爹那人,會有好心呢?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命定。“哦。”安九冷冷的應了一聲。安云歌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目露驚愕的看向安九,隨即,一大口鮮血從他嘴中噴出, 安九不可避免的,也沾了一些。“你怎么不笑了?我的哥哥?”安九表情平靜的說著, 手里的短劍卻毫不留情的轉了一圈,然后飛速的抽了出來。安云歌又悶哼一聲, 身體軟倒在地, 先是不可思議的看了安九一眼, 然后目光下移,落到自己胸前的傷口上……怎么可能呢,他那個柔弱沒有主見的弟弟……不是偷來的身份,不用小心翼翼偽裝成別人的樣子, 又得到了司玄夜真正的偏愛,安九的性子, 自然也與現實世界里不同了些。他不再過度自卑,也不需要過度隱忍。安九抽回的劍上, 沾滿了安云歌的鮮血, 他呼吸未亂,一臉的從容不迫。他已經練氣二階了,這一年里, 也下山歷練, 斬殺過不少低階魔物,他拿劍的手很穩,體內靈力充沛……可笑還未正式引氣入體的安云歌, 竟然就這么迫不及待的來他面前挑釁,真當自己還是安府那個手無寸鐵、任人魚肉的凡人嗎?安云歌臉色灰敗的倒在地上, 胸前血流如注,他望著安九,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安九什么都不打算聽,他直接打斷安云歌,“你說你,賤不賤?我都不想與你們那群爛人計較了,你卻還要趕過來給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你自己上趕著湊的,你是不是賤?”他答應過司玄夜,除非他人先動手,否則不會殺人,不會給自己的道途沾染罪……安云歌語言挑釁自己,也算是他先挑事兒吧?
安九正想著,便聽見天邊傳來一聲怒喝,“大膽小兒,竟敢傷我善賞司弟子!”來人正是善賞司的周長老。安九了然,這周長老現在是安云歌的師父,他在入門時便會點了魂燈交由周長老保管……這多半是才收的弟子,還正新鮮著,今天猛地一瞅,魂燈竟然就快要熄滅了,這才火速定位了安云歌,趕來救援。周長老只是遠遠看見那握劍之人是個小孩兒,這才大聲呵斥,這一走進了,才看清楚傷他徒弟的,竟然是司玄夜的那個寶貝疙瘩,周長老一時間又驚又怒。但他到底是一峰長老,身后吃虧的也是他的徒弟,面對安九是也實在沒辦法再客氣起來。他指著安九,怒目圓瞪,“你竟在萬衍劍宗殺害同門?!”安九沒打算跑,他又跑不過周長老,于是從容道,“這不還沒死嗎?啊……你要再和我掰扯下去,那就真該死了,不知道到時候清算起來,周長老是否也得擔幾分責任?”周長老被安九的伶牙俐齒氣得腦仁兒疼,但他還是只能先轉頭去查看安云歌的情況。安云歌自然也聽見了安九剛才那番話,原本還能堅持片刻的,隨著安九那句話出口,他的胸膛又劇烈起伏了幾下,前胸的傷口又猛地涌出幾大股的血,然后體力不支,暈死過去。見人都昏了,周長老哪里還敢繼續在這兒跟安九耍嘴皮子……他往安九身上下了限足的禁止,讓他無法離開萬衍劍宗,以防他趁機逃跑,然后便抱起安云歌,急忙找人救命去了。安九在原地站了會兒,才施施然往回走。他剛剛捅了安云歌一劍后,心里其實是覺得有些惋惜的,安云歌挑釁他的話,確實是破了他的心防,意氣用事的捅完了人,安九就覺得太便宜安云歌了。就這么讓他一劍死了,實在太便宜安云歌了……后面和他說話的期間,他其實也是在想,要不要再給他丹藥續一續命,然后周長老就來了,倒也算是替他做了決定。安九慢悠悠的回了東岐之巔,這事兒肯定瞞不住司玄夜,與其等著周長老去向自己師父告狀,他不如自己回去主動坦誠一切,免得旁人添油加醋。不過他最后還是慢了一步,安九剛到東岐之巔,便看見司玄夜御劍匆忙離去,去的方向正是善賞司。安九心道,周長老這動作還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安云歌的狗命保沒保住。……或許是因為,安云歌沒有拜入道德感極高的司玄夜門下,也沒拜入審判者韓柊門下,安云歌并沒有把自己的外在形象,往光風霽月,月朗風清的方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