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吧,他招來國師,問他有沒有辦法祈雨成功。據說,國師第一次被召見時,是沒有給君王明確答案的,他深知君王不信奉這些,說的話也直白沒有遮掩,當時很多宮人都聽過他那番言論,“祈雨只是一種安撫民眾的儀式,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是誰也說不準的事。”“不過在有所信仰的群眾那里,祈來雨,自然是皆大歡喜。祈不來雨,國師也是能有話術圓過去,比如什么,‘民心不齊,愿力不夠’之類的理由。”“那些都是面對百姓的話術,但是在陛下這里,微臣只能實話實說。”他是要君王知道,祈雨的不穩定性,以防事后祈雨失敗,君王找他清算。金濤王朝的君王確實是一位明君,也是十分的通情達理,聞言只好取消了祈雨意識。可在他本來都要徹底打消這個念頭時,國師又主動求見了他一次。時隔半月,國師再入承天殿,狀態于半月前,可以說是大相徑庭。變得格外自信,甚至感覺帶著一種自縛的傲氣,他向皇帝請命問天祈雨,并立下軍令狀,直言若是自己求不來雨,便送上向上人頭,向天下人請罪。他自然是需要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場景來揚名。祈雨當天,國時立于高臺,只一揮拂塵,便招來滾滾烏云,再一揮,黃豆大的雨點降臨在這片土地。后面,雨自然是越下越大,百姓們跪在潑天大雨里,高呼神跡。國師也是從那時候奠定了自己的神圣地位,讓本朝皇帝——一個對鬼神之事半分不幸的君王,對他恭敬有加,還許了他許多特權。微生嵐道,“皇帝給他的特權里,就有建立這座地宮一條……肯定利用那些特權,為那妖物行方便之事。”安九聽他推算那時間,下一次感嘆了一句,那可真是個多事之秋——那個時候他剛重生。奚青渡則道,“應該就是這樣了,大祭司推算出的災禍地點,也是繞著云麓府打轉,而且那大妖,定是水族妖物,所以才有呼云喚雨之力。所有的關鍵點和線索都對得上,就是不知道,那妖物的目的何在了?”安九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了。他縮回角落里,心道自己可真是什么話都插不上……他什么信息都沒有,奚青渡所謂的‘線索’和‘關鍵點’,他也是毫無頭緒。有這么兩個人在,安九覺得自己顯得特別廢物……憂郁得在地面畫圈圈。現在線索都已明了,他們兩邊一邊要找國師,逼問他解藥之事,另一邊要找國師身后之人,將他帶回妖靈城調查,但前提都是要先找到國師本人,他們的目的目前倒也算一致。
“走吧,去找國師。”微生嵐站起來,定了下一步計劃。奚青渡淡淡看了他一眼,“微生兄弟昨晚找了一夜,還沒找到一個狐假虎威的神棍嗎?這效率是不是有一點低?”微生嵐哪里聽不出奚青渡的陰陽怪氣,但他不與這小輩計較,“自然是比不上奚城主的,所以,接下來的任務,就靠奚城主多費心思了,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奚青渡輕笑一聲,也不欲再跟他耍嘴皮子……這狐族比韓柊都難處理。安九突然扯了扯微生嵐的衣擺,湊到他旁邊,示意他把頭埋下來一點,他又悄悄話要跟他說。微生嵐自然是十分的配合,而且覺得安九的行為特別的可愛。安九,“還是不要太麻煩奚城主。”微生嵐本來聽到前半句,眉頭一擰,就要反駁的,可立馬又反應過來,安九居然跟著自己叫奚青渡為‘奚城主’,心里的不滿又快速消散,樂滋滋的對安九點頭稱是。奚青渡則不著痕跡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這是他內心極度不爽時的小動作。安九與自己小聲交談時,從來不在乎他的如果聲音太小,自己會不會聽不到,更別說這種讓自己配合他低頭的行為。而奚青渡作為高階修士,五感靈敏無比,也從來沒想過,說悄悄話時,不要把耳朵湊到對方的嘴唇邊,左右他都能聽得到。理所當然的,安九和微生嵐剛才那句壓低嗓音的交流,也被他盡收耳中。對自己重新變得禮貌生疏的稱呼,和對微生嵐的親密舉動,都在奚青渡心里成了慘烈的對比,強烈的不甘與憤怒,再次涌上了心頭。但奚青渡理智還在,所以并沒有發作。他面上像沒事兒人一樣,率先一步走了出去。后面兩人急忙跟上,也沒人發現他有什么不對。他們的計劃是,由奚青渡放出幾個傀儡,去吸引門口看守者的注意力,傀儡算是法器,由體內的靈石驅動,不會受制于禁靈力的陣法,然后趁這些守衛不備,他們抓緊時間溜進去即可。那些青蛙怪的智商果然不高,奚青渡放出來的幾個傀儡一露面,門口一群青蛙,便‘呼啦啦’地,全都追了過去,大門口一只都沒留,倒是給三人帶來了便利,他們連躲藏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宮殿。微生嵐說,“國師晚上的時候不在地宮里,我也沒發現那大妖的蹤跡,怕安九等的著急,剛才才會主動出來,想要先回去一趟。沒想到剛出來,就撞見國師進了地宮里,那群下人還在討論,他們從安府捉來兩個妖道,等國師忙完了正事,就去審問那兩個妖道。我一猜就是你倆被送進來了,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