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很想,不知道它現在怎么樣了。
我知道他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猶豫片刻,扯住他腰側的衣服,輕輕拽了一下,“我想要……我的回家。”
他愣了片刻,隨后反應過來,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已經請了最好的獸醫來看它,回家你就知道了。”
低沉的嗓音像一根輕柔的羽毛撫過我的心口,讓我高懸的心臟回落。
我點了點頭,踟躇片刻,將他的手放至臉側,輕輕蹭著他的手心,眼前這個人總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引擎發動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明顯,我忍不住往后縮了縮脖子,抓著安全帶的手指有些泛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起身解開我的安全帶把我從副駕駛撈過去,下一刻,我便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里。
“現在還怕嗎?”他下巴點在我的頭頂,說話時帶著笑意,胸膛相貼,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笑時從那處傳來的輕微震動。
我窩在他的懷里,搖了搖頭,耳處傳來沈先生強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許是這個懷抱過于溫暖,我逐漸沉入夢境。迷迷糊糊中,總覺著他在時不時親我的發頂,動作充滿溫柔,這讓我覺得我也是一個值得珍視的人。
醒來的時候,入眼是一片暗灰色的天花板。
房間很暗,光束透過窗簾的縫隙投下一處不大的光斑,落在我的足邊,有些燙。
意識回籠,我朝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我記憶中熟悉的身影。我有些慌,抓起抱在懷里的小熊就沖出了房間。
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個房子很大,房間有很多,我好像迷路了。
不停地轉啊轉,最終我穿過一條長廊后,來到一處客廳,發現了正在打電話的沈先生。
“我明白,恢復需要多久。”
“……”
“你什么時候方便過來看一下。”
………
我愣愣望著不遠處的熟悉身影,才終于確定昨天的一切都不只是幻想。
心臟回落,我開始大口大口喘氣,腳有些麻,還有些冷,頭又開始暈了。
許是察覺到我這邊的動靜,他回頭,看到了我。
“怎么不穿鞋。”沈先生走過來在我眼前蹲下,目光與我齊平,聲音帶著少有的責備。
“找……你。”我呆呆看著他,拉起他的食指,聲音有些抖,“你……不見……了。”
聽到這些,他雙眼微睜,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痛苦。
隨后他把我抱起,坐在沙發上,拿紙巾擦了擦我的腳,隨后用手捂了捂,直到腳心涼意不再,他才吩咐傭人拿了一雙毛茸茸的拖鞋過來給我穿上。
“以后不會了。”他這樣說。
他低著頭給我穿鞋時,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擁有這般溫度的手肯定是個溫柔的人。
“有名字嗎?”
我搖頭。
“沈璃,這個名字喜歡嗎?”他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伸手撫過我眼上的胎記,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眼睛亮亮的,用力點頭,對自己有名字這件事感到十分高興。
“喜歡就好,以后你就是沈家的人,我是沈禹,你可以叫我……爸爸,叔叔,抑或是沈先生,只要你高興,怎樣都可以。”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他對我的縱容,很奇怪,眼前這個人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見我沒有回答,他也不生氣,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先吃飯吧。”
飯后沈先生公司有事就出去了,臨走之前特地吩咐傭人看好我。
其實哪里需要什么看好?對我來說哪都一樣。
這棟房子很大,我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回家”的影子。
無奈之下,我只能向傭人求助。
他們臉上沒有表情,看著很兇,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欠了一屁股債的養母。
她對我也總是這個表情,冷漠的,只有在氣急了才會面容扭曲地把我吊起來使勁抽,嘴里伸出丑陋無比的觸手,扼住我的脖子,朝我大叫,“自從收了你這個賤種,老公跑了,錢也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你怎么不去死啊……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為什么……”
我瑟縮著脖子企圖離這個傭人遠一些,想說的話被堵住口中,如同遇見洪水猛獸般我跑開了。
可她似乎是不滿我的舉動尖叫著朝我奔來,伸著和養母一樣的觸手在我身后追著。
她要打我了。
疼……不行……啊……救命。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藏進了哪里,四周黑漆漆一片靜得只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
門開了,我透過縫隙看見了一雙黑色的腳,我捂著嘴,試圖讓呼吸聲小一點,再小一點,可漸漸我只覺頭愈發昏脹,胸口發疼,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
好溫暖。
我緩緩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