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唇齒相依,呼吸交融,聲音啞得不像話,“媽媽……還想親親?!?
他說著又收緊放在母親腰上的手,勃起的性器貼著母親的小腹,他微微壓向她,隔著咫尺的距離,眼里是藏不住的愛欲。
鄭芙將臉別向一邊,推著鄭幸壓過來的胸膛,徹底清醒后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他們究竟在做什么。
她咬唇,那兒的觸感勾著她想起方才發(fā)生的一切,臉紅得過分,腦袋也如觸電般發(fā)麻,她只得生硬轉(zhuǎn)移話題,清清嗓子不自然道:“既然考完了,明天就出發(fā)回外婆家吧?!?
鄭幸垂下頭,耷拉著耳朵往母親懷里埋,聲音悶悶的,“媽媽就知道轉(zhuǎn)移話題……”
鄭芙心一軟,揉著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長了。
“媽媽?!彼痤^,湊上去,親在母親的鼻尖,“外婆會歡迎我們嗎?”
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十年了,原來她已經(jīng)有這么久沒見過那個人了。
鄭芙對那個人已經(jīng)說不上是恨還是其他什么了,可血緣擺在那里,她再怎么樣也的的確確撫養(yǎng)過自己,幾個月前她突然打電話過來,一會說沒錢,一會又催自己回去,聽不出好壞,只是說回去看看她。
十年了,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解決,既然這樣那不如趁這個機(jī)會一并算干凈吧。
“會的?!编嵻矫暮竽X勺,又親親他的眼皮,加上句,“對嗎?”
先是高鐵,而后坐著客車一路顛簸至鄉(xiāng)下,又租了輛三輪,太陽快落山了才依稀見著兒時那片村落,不過好在行李并不多,倒是省了很多事。
村上大多數(shù)青年人要不是外出打工去了,要不都搬走了,留在這兒的估摸也只有幾戶老人家。
偶爾幾聲犬吠從不遠(yuǎn)處傳來,混著幾聲熟悉的鄉(xiāng)音,那方向是她兒時的住所沒錯。
還未推開破爛的院門,里頭猛然爆發(fā)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媽——”
鄭芙心下一痛,一個趔趄幾欲摔倒在地,她慌忙推門而入,一群人擠在破爛的院落里,圍在木床上躺著的老人周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鄭芙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氣仿佛在那一刻被抽光,腦袋一片空白。
眼淚不停往外冒,鄭芙覺得心臟空得厲害,她轉(zhuǎn)頭看向鄭幸,眼里是一片望不到頭的荒蕪。
鄭幸見母親這幅模樣,心疼得將人攬到懷里,一下又一下順著她的背,“媽媽……媽媽……”
“你們這對畜生回來做什么!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媽會這么快走嗎?”來自女人尖銳的謾罵從前頭刺來,疼得鄭芙在鄭幸懷里一顫。
二十二
“嘴巴放干凈點(diǎn),我們才剛到,根本不清楚你到底在說什么?!编嵭冶Ьo母親,他這輩子最恨別人叫他畜生。
“好啊,沒教養(yǎng)的東西,果然是妹妹的種呢,說話就是不一樣啊?!编嵱焰窊荛_人群,在鄭幸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看向他們,眼神同十年前一樣,除了厭惡,還有那快要溢出眼眶的鄙夷,“都這么大了啊,要不要小姨教你怎么和長輩說話!”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鄭幸也不躲,側(cè)身將母親護(hù)在懷里。
意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他扭頭,卻見母親抓著鄭友娣的手,兩人一時劍拔弩張。
“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說道,姐姐?!编嵻剿﹂_鄭友娣的手,自顧站起身,目光從一眾人身上略過,最后落到了那個安靜躺在木床上的人。
她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至少在鄭芙的記憶里,這個人從來沒有停下過罵她訓(xùn)她的嘴,不像現(xiàn)在,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臉色白得過分,就好像真的死了。
“夠了,友娣,小芙才回來。”鄭曉華上前將兩人拉開。
鄭芙許久沒見她這大哥了,家里頭數(shù)他最年長,很多事情也是由他說了算,平日最不服管教的小弟見到他也只能夾著尾巴,更何況鄭友娣。
話音剛落,鄭友娣看了他一眼,好一會不說話,最終也只是不甘心往后退了一步。
鄭芙將鄭幸拉到身后,也不知道是否是因?yàn)楫?dāng)初他給鄭幸取名的事,如今見著他,心底莫名不舒服。
鄭曉華見小妹抗拒陌生的眼神,克制住將要坍塌的嘴角,推了推眼鏡,擠出一個再完美不過的笑容,就像這幾十年來那樣,“小妹,跟媽說句話吧,她念你好久了?!?
他還是帶著那副銀質(zhì)眼鏡,穿著一成不變的條紋衫,掛著萬年不變的笑,斯斯文文站在那,就好像他依舊是那個小時候會時不時摸她頭的大哥。
這時鄭芙才發(fā)現(xiàn)心里莫名的不適從哪里來,放眼望去,多數(shù)人眼角都掛著淚,或多或少也能從面部神態(tài)看出悲傷來,只有大哥,只有他,什么都沒有。
忽略掉心里的不適,鄭芙牽著鄭幸來到床前,她身上蓋了件白布,越發(fā)襯得常年勞累的面龐渾濁不堪。
許久未回家,這一刻鄭芙才意識到原來當(dāng)初那個嘴里吐不出好話的人也是會死的。理了理她額前稍許凌亂的碎發(fā),又幫她掂了掂胸前的白布才道:“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