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家便利店最遠,為了節省時間,她不得不抄近路。
十二
往后的日子里,鄭芙不止一次地想,若是當初沒有走那條巷子,那她和鄭幸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附近人比較少,只要穿過那條巷子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了。
鄭芙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心里想著如果這家也沒有鄭幸的消息那該怎么辦。
巷子有點黑,憑著外頭的光勉強能看清路,就在這時腳腕突然被握住,她被嚇得大叫出來,腳上那只手卻不依不撓一個用力把她扯倒在地。
鄭芙原先就沒什么氣力,這一下是想跑也跑不了,她滿臉是淚,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身體被陌生人進入的痛苦回憶一股腦涌了出來,她顫抖不停嘴上無意識念叨著:“放過我…”
那人沒有停下往上摸的手,從腳腕摸到大腿根,握住她的臀發出了難耐的喘息。
隨后那人壓了上來覆她身上,濃重的酒氣幾欲令她嘔吐。
那人啃著她的脖子,口水的臭味逐漸暈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救救我…救救我…”
那人蹭著鄭芙的腿心,用肉棒一下下戳著那處,她用最后的氣力掙扎換來了男人砸在她太陽穴的一拳頭。
她癱在地上心如死灰,看著幾步之遙的大街,又無意識往前爬,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鄭幸,那是她的寶寶,現在又會在哪里,安全了嗎?
她好想見他,想聽他叫自己媽媽,只會這一個字也沒關系,他們還有好長時間可以學。
身后的人還在不停的侵犯,褲子被扯爛,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她的人生活該就在臭水溝里,無論她怎么爬也爬不出去。
眼前的光在不停的閃動,糊成一片,漸漸的光影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小小的。
那是鄭幸。
“媽…媽…”
他在叫自己媽媽,可為什么是現在?
她滿臉是淚,聲音嘶啞得不像話,“不要看…求你…不要看…”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罪人之子現在正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另一個罪人強奸。
“媽…媽…”鄭幸撕心裂肺地喊她媽媽,小跑過來想推開著壓在母親身上的人。
內褲被扯下,男人放出硬得發燙的性器抵在鄭芙的腿心,蓄勢待發。
鄭芙絕望地看向被推到在地的鄭幸,擠出一個再難看不過的笑,“不要看…寶寶…閉上眼睛…”
鄭幸看著被壓在地上的母親,她在哭,他很少見母親哭,可此刻,她滿臉都是淚。
他不喜歡這樣,他記得母親見到他時臉上總有干燥溫暖的笑意,她柔軟的唇還會親親自己的臉,額頭,眼睛,然后喚自己寶寶。
他不想這樣。
他流著淚,吶吶張開嘴,動了動,一開始聲音細細的如耳蚊,“救…命。”
而后聲音逐漸高了起來,來自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引來了不少人。
酒鬼被一眾人壓制住,鄭幸爬到母親身邊,脫下棉襖堪堪蓋住了下面,抱起她的頭,又叫了聲媽媽。
鄭芙徹底暈過去之前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十三
兒時的記憶,鄭辛已記不大清,只知道酒鬼因強奸未遂判了幾年后,母親總喜歡一個人呆呆坐在窗前。
臉上不復以往的干燥笑意,眼里也徹底沒了生氣。再后來幾年,他對母親的印象除了那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的背影外再無其他。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天臺,他親眼看見母親從一樓爬上了頂樓,隨后站上了天臺的邊緣發了好久的呆。
他記得,那天天氣其實很好,太陽高掛,一切都暖洋洋,除了他自己。
他還是不太會說話,站在母親的身后只是喊著她媽媽。
她依舊不理他,就像那場事故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回應他的只有漫長的沉默,那沉默壓得他幾欲窒息,很疼,像是要死去那般。
也許是時間太過久遠,又或許是那時洶涌而出的淚模糊了視線,他不記得母親是怎么從死亡邊緣回到他身邊,只知道耳邊充斥著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響以及自己口中念叨的那句:“媽媽…別不要我。”
時間慢慢往后,他連關于那背影的記憶也沒了,從一開始的早出晚歸,到后來幾個月也不見得能見上一面,他好幾次都差點以為以為母親拋下他走了。
他每每放學回家都喜歡蹲在門邊,有時一蹲就是好幾個小時,運氣好時能正好碰見回家的母親。
他會看見那原本平整的額前蹙起好看的眉,以及眼底那抹他自認為的心疼,也能在這個時候聽見她為數不多的話語,帶著微啞的溫潤嗓音質問:“為什么又忘記帶鑰匙?”
每每這個時候,他總會低頭認錯以此掩住心里那快滿溢的歡喜。
在那些同母親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里,她不經意顯露的笑意總會令他想起小時候,他記得,以前母親是愛笑的。
他仿佛還能嗅到母親懷里的溫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