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便沒了禁制,可以喚出法器飛遁遠行了。岳崢的飛行法器是面古樸的戰鼓,而劍修翹楚“凌星劍”當然唯有御劍。游念霜看了看那面戰鼓,鼓面不大,還有幾處明顯的縫補痕跡,岳崢盤腿坐于其上已是有些勉強。隨即,他又轉頭望向了鈴靈,見她半晌也不曾喚出任何法器,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鈴師妹莫不是沒有飛行法器?是了,她那本命箜篌看起來的確不便于行。看來,九歌崖雖功法神妙,但到底是個小門派,底蘊不深也是尋常。先前自己答應了桃山翁要好好照看鈴師妹,他昨夜想了許久,思忖著多半是指的讓他一路上仗劍相護,沒想到竟是應在了這里。游念霜腦海中又浮現出老者殷切囑托的模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舐犢之念”?游念霜心中暗自動容不已,臉上卻仍是不露聲色。只見他雙指一并,掐了個指決,背上的白帝劍便一聲清鳴,穩穩地停在了他的身前。他手握成拳,靠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才對一直看著自己的少女微微一笑,聲音不大自然地問道:“鈴師妹,此去路途遙遠,可否讓、讓我助你同行?”話剛說完,少年才意識到自打他從宮主那得了這柄白帝劍,還未曾有第二人踏上過這皓白長劍,也不知他這么問是否妥當,會不會過于唐突。然而既已這么問了出來,他亦不知要如何改口,便只好故作鎮靜地看著鈴靈,臉頰隱隱發燙,眼神也莫名地閃爍了起來?!鞍ァ??”鈴靈睜大了眼,一臉驚訝,似是對他的話十分意外,但沒多久看起來便有幾分意動。只不過,她皺著眉猶豫了片刻,仍是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惋惜地答道:“多謝阿念好意,但我想在路上多讀一讀《眾生譜》?!庇文钏苏粫r不明白她是何意。鈴靈眨了眨眼,總算反應過來,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說道:“聽說劍修都是御劍的,我還從未見過,所以有點好奇……”說完,她挑挑眉,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又朝游念霜狡黠一笑:“阿念該不會是以為我沒有飛行法器吧?那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山野丫頭的寶貝!”話音未落,一道流光便從她帶著的芥子戒中飛掠而出,浮在半空,化為了一座華美雅致,碧瓦朱檐的小樓。鈴靈閃身進了小樓,不一會兒,便推開了二樓的軒窗,沖呆立在外面的岳崢和游念霜揮了揮手,笑瞇瞇地揚聲道:“二師兄,阿念,你們也上來吧!”余下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各有各的尷尬。岳崢心想,雖然早就知道小師妹最是受寵,如今親眼目睹,才算是了明白師父偏心到了何種程度。饒是一向豁達如他,這會兒難免也有幾分吃味。而游念霜貴為衍星宮少宮主,也并不曾見過如此奢華的飛行法器。倒不是小少爺眼界不夠,而是劍修一貫最是清貧,即便他已是同道中手頭闊綽的佼佼者了,也哪比得上那窮奢極侈,豪橫無比的桃山翁。在莫名凄涼的氛圍中,兩人收起了各自的法器,一同登上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