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要怎么去?”鈴靈被游念霜的提議嚇了一跳,剛剛不是說要贏了那個大會才能進嗎?可她不僅不能下山,下山了也參加不了,參加了……多半也贏不了吧。“嚯,不愧是‘凌星劍’,游老弟這是志在奪魁啊?”相比一臉詫異的鈴靈,岳崢則是一副肅然起敬的模樣,他摸著下巴,邊回憶邊說著:“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唯有折桂宴之首才能拿到一枚額外的桂宮令,可以隨意贈與他人。除此之外,其余的勝者好像就只能帶著自家門派弟子依序進入了。”說完,他忍不住又看了游念霜一眼。岳崢雖然從未參加過折桂宴,但一向關注諸如此類的斗法大會,相關軼事是聽了不少。據他所知,這枚額外的桂宮令也是枕月仙姬留下的傳統,意在讓那些天之驕子贈與心儀之人,只不過,大多數人仍是選擇留給了自己的同門。他這游老弟是真仗義啊,為了報答治眼之恩,不僅要一舉奪魁,竟還要把那珍貴的桂宮令贈與小師妹……如此知恩圖報,實乃修者之鑒,果然是他岳崢看中的少年人!不說岳崢心中是如何自嘆弗如,鈴靈聽了他這番話,也是睜大了眼睛,抓住了話中的重點,驚訝道:“那不是很了不起的大會嗎?阿念要拿第一?好厲害!”而游念霜自打說了那句話之后,便緊張地僵立著,臉上還有幾分莫名的茫然,好似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忽然說出如此唐突的提議,簡直鬼迷心竅一般。“哼!大驚小怪!”桃山翁眼看著小徒弟又被游念霜吸引,不禁冷哼一聲,很是不以為然。這小子好歹也是那游逐浪的血脈,若是連個區區折桂宴都拿不下,豈不丟人。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惡聲惡氣地問道:“游家小子,老夫瞧你結嬰也有十多載了,怎么上一次折桂宴之首不是你啊?該不會是輸了吧?”聞言,游念霜的面色一白,再也不復先前飲酒時的酡紅。他緊抿著唇,默然片刻之后才澀聲答道:“晚輩當年被困于秘境之中,錯過了上次折桂宴。”桃山翁立刻“嗤”了一聲,絲毫沒有掩飾語氣中的奚落。倒是一旁的岳崢來了興致,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感嘆道:“可惜啊游老弟,你怎么就沒趕上呢?這都二十年了,提起上次的折桂宴,當時的盛況仿佛還在我眼前一般。嘖嘖,真是不虛此行,正所謂觀于海者難為水——”“二師兄,上次怎么了呀?”被岳崢的話勾出了好奇,鈴靈果決地打斷了他的詩以言志,急急問了下去。“來來,二師兄給你講,上次折桂宴那可真是盛況空前,群英薈萃!你還記得我常說的那個‘枯木客’嗎?笑到最后的就是他!彼時他還是金丹圓滿,打著打著就以戰養戰,竟在最終戰時一舉結嬰,連破境引來的天雷劫都成了他的助力,一把枯木劍舞得叫一個風云變色,日月無光……”岳崢說著說著甚至還想要比劃幾招,他津津樂道地回味了半天,讓鈴靈聽得也不免心馳神往,只不過這個“枯木客”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她只是略一思忖便想了起來,忍不住“啊”了一聲,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游念霜。“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阿念唯一輸過的那個天下第一!”鈴靈說完,也沒注意游念霜愈發蒼白的臉色,又皺著眉琢磨起來:“不過阿念不是沒趕上嗎?那要怎么輸?”“小師妹啊,要不你二師兄我怎么會佩服游老弟呢?‘凌星劍’當年雖未趕上折桂宴,卻在不久之后就向風頭正盛的‘枯木客’下了戰書!嘖嘖,那叫一個意氣飛揚,四海皆驚!”岳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豪得就像在說自家親兄弟一般。“哦……所以才輸了!”見他們聊得起勁,桃山翁本來端了杯茶,邊喝邊聽,卻沒想到他那小徒弟這么有本事,差點讓他一口茶噴出來。瞧瞧,那游家小子的臉色已是難看得讓他都目不忍視了。說歸說,桃山翁仍是幸災樂禍地瞅著游念霜,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此時,游念霜的臉頰復又染上了淺淺的紅暈,他望向鈴靈,鳳目灼灼,如黑翎般的濃密睫毛微微顫動,看上去竟有一絲旖旎的脆弱感。少年的喉結輕輕滾動,片刻之后,堅定的清冽嗓音便響徹廳堂:“這一次,絕不會再輸了。”鈴靈一邊說著“好啊好啊”一邊笑瞇瞇地朝著游念霜連連點頭,岳崢則撫掌大笑,嘴里亂嚷著“游老弟必勝凌星劍絕殺”,兩人都像是已替本人穩cao勝券的模樣。桃山翁翻了個白眼,實在是看不下去,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直到下首三人都看向自己,才淡淡地開口道:“他輸不輸,與爾等何干?先不提老二,老幺啊,你要下山,可曾問過為師?”
鈴靈呆了呆,這才想起自己并不能隨意離山,她垂下頭,絞著手指,嘴里囁嚅著:“師父……”只不過,到底是九歌崖最擅長討價還價的小師妹,鈴靈很快便察覺了桃山翁的言下之意。她偷偷瞟了眼老爺子的表情,又輕輕用胳膊肘去撞身旁還傻站著的二師兄。岳崢人雖楞了點,但類似的場景實在是經歷了太多次,被小師妹一撞,立刻就心領神會。他裝模作樣的挺了挺胸,朗聲道:“師父,弟子愿一路護送小師妹下山!”見桃山翁神色不動,岳崢有些傻眼,皺著眉想了半天才又試探著問道:“弟子想以散修的名義參加折桂宴,奪得桂宮令,入丹桂洞天為師父尋那《風月譜》!”話剛說完,桃山翁的表情就緩和了不少,他端起茶杯,一邊小口地抿著,一邊又斜睨了一眼還在沖岳崢擠眉弄眼的鈴靈。“師父,您若不放心,弟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