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然為什么每次見她都這么狼狽?
但他還是像找到庇護所的小獸一樣抱著對方,從低聲啜泣到哇哇大哭地把委屈往外倒,痛斥大人們都是壞蛋!最后使勁兒把鼻涕吸回去沒弄臟她衣服,發(fā)誓要和她一起永遠當小孩兒當朋友當老大和小弟——當然,他是小弟。
于鴉給人拍背順氣,念念有詞。
“二二得四,三三得九,四四一十六……”
“這是什么?”
“童謠,送給,朋友。”
“能換一個嗎?”
“十一平方一二一,十二平方一四四,十三平方一六九……”
好吧,至少她把自己當朋友了。
不記得第幾次見面,他叼根狗尾巴草躺著蹺二郎腿,她擱草地上伸展手腳擺大字。小玩伴兼任老師,每句話附帶慢放、回放、詳解功能,授課費是陪他躺草坪上找經(jīng)過的飛機。
“醫(yī)生說,要情緒穩(wěn)定。”對于為什么總是沒有表情這個問題,于鴉數(shù)著手指頭背誦,“一不要哭,二不要笑,三餓要吃飯,四困要睡覺。”
她都照做,還是逃不掉聽診,抽血,打針,吃藥,矯正肋骨外翻的擴胸運動。陸冕自然心疼,可自己一小孩兒錢沒多少腦子也不夠用,怎么真正緩解她的痛苦?
好像都沒變,他一直,沒法對她有價值。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里!天才如我料事如神哈哈哈……”
回憶被打斷。居芷離閃進體育館,后邊兒飄著慢悠悠的同桌,三天沒相見,陸冕便覺得她頭發(fā)都長了一截,想搭話,一時竟找不到開場白。
“姓趙的,滾過來!”
哥們兒被揪著耳朵帶走,他看著地面心道自求多福,抬眸卻見于鴉沒離開——她仍不哭不笑,只勾勾手指,逗狗似的。
“你也,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