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許熒玉真的很白。通透的白。以至于任何顏色點綴只會加持這份白。
小孩偷摸化成熟的妝著性感的衣服,總是不相稱和庸俗的。怪模怪樣,遮蓋了原本的面目。
而她不同,多么色散艷麗花里花哨的衣物落在她身上,都能化腐朽為神奇,剔除去俗氣,漫上青春和純然。
都是骨骼皮肉里帶出來的,如同她自己說,吃不得苦的。更何況,誰會忍心讓她為生活所累,難為受累。
衛炤把許熒玉往床上壓。房間內裝飾很男性化,灰暗色調,冷靜理智。床單也是灰色,看起來很不近人情。
與衛炤本質相同。
無用是演的,懦弱也是演的。其實不是演,是得以在社會存活的面具。人人皆有。
可面具下究竟何種面容,無人愿意去探究。父母與孩子,妻子同丈夫,朝夕相處幾十年或許都不了解彼此。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人與人相交親密更多來源于了解彼此的黑暗面。明示自己的底牌,撕下人皮,漏出丑陋而赤裸裸的本在。
互相映照和投射。人人心里都有鬼,有人關著,也有人打開門把它們放了出來。
魔鬼與魔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所以許熒玉或許和衛炤才是天造地設,他們都是被欲望裹挾的人。欲望把他們帶到了彼此的面前。金錢性欲權勢最能造就丑聞,他們都不過是恰如其分卻又最普通的一環。
棋子與棋盤。怎么變換最終都殊途同歸。棋子都會落到棋盤上。
許熒玉從衛炤身下狹小縫隙竄出去,憤憤然,我不要,這里隔音不好,你爺爺還在樓下呢。
衛炤鉗住她,反手把她往床上帶,用身體包裹著,往她脖子上落下一個個濕熱的吻,含含糊糊回道,那你小點聲。
許熒玉本還想反駁,衛炤在她身上四處點火,欲望被挑起,瞬間昏了頭,口中溢出的只有輕喘聲。
天上有繁星,不遠處有村莊,星海映照大地,極亮,村落道路都照耀地十分清晰。有風從未關的窗戶襲來,窗簾吹的微微飄動,一股清涼意。卻解不了房間內的燥熱。
許熒玉全身粉白,額頭全是汗,鬢發全都濕漉漉的黏在臉頰,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手卻仍死死捂住嘴,怕溢出的聲音驚醒整棟房子沉睡著的人。
衛炤像存了心折磨她,勾起她的情欲,卻不給她。扒光了她的衣服,腿間鼓起高高一塊,人卻在她身下舔。
他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也沒給她做過。雙腿被他制住,黑色的腦袋在她的腿間,唇舌無所不用其極。她很舒服,也很害怕。
很酸很空,很癢。狠人。這些感覺穿透她的皮膚漫進了血液,折磨得她快死掉了。
她害怕。迫切需要衛炤,可衛炤不給她。她哭,聲音卻不敢大,眼淚從眼睛一串串滑下。
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掉的。
許熒玉伸手去推炤的頭,抓他的頭發,抓得很用力,淚水不斷滑落,嘴里卻語無倫次求他,細聲細氣,又乖又嗲,求求你,衛炤,求求你了,給我….給我……我求求你。衛炤衛炤。近乎凄厲。
衛炤探出頭,唇邊帶著晶亮水漬,面容仍舊利落,被抓亂的頭發胡亂支棱起使他有了那么點頹唐。
不知是什么事,有人家亮起了燈。
衛炤眼神很靜,眸色很深,面無表情,因此看起來有些恐怖。就像一條毒蛇漏出了嘴里的毒牙,咬上了獵物,獵物無法逃脫,不斷掙扎,隨后便會死去,
主宰者主宰著被主宰的人的命運。
他冷靜的旁觀著許熒玉被情欲逼瘋,聽她求饒,她喊自己名字,一聲一聲,她喊老師,她哭的滿臉都是淚。
突然,他聽見一個聲音。
哥哥。
許熒玉有氣無力,仿佛瀕死,嘴里喊著的,是哥哥。
哭得太厲害,開始咳嗽,然后開始干嘔,臉通紅,仿佛隨時能背過氣去,嘴里卻還不停叫著,哥哥,哥哥,你疼疼我,你疼疼熒玉。
衛炤把快崩潰的許熒玉圈進懷里,不斷摩挲她被汗水泅濕的背,撥開粘到臉上的頭發,親著她的唇撫摸她的頭輕聲安慰,沒事了,哥哥在這。
很自然的衛炤接受了這個稱呼。明明人欲望上了頭,哥哥爸爸什么都能叫,毫無尊嚴與廉恥感,可衛炤就是覺得不一樣。但他講不出來這份特別。
許熒玉哭得沒之前厲害了,整個人被衛炤包裹,卻在抖,眼睛失神,嘴里仍喃喃念著哥哥,哥哥。像是魔怔了。
像是感受到了安慰不斷往衛炤懷里縮,似乎希望能被完全藏納。衛炤用臉去貼她的臉,回應,哥哥在這,在這里。你摸摸,我在這里。
他牽起許熒玉的手拂上自己臉,身軀,甚至帶她的手落在自己的性器上,那里仍舊勃起著,褚色,粗大。他帶領她撫過粗碩的冠頭,筋絡猙獰的徑身。
許熒玉茫然,嗔著眼望著炤,嘴里還在還下意識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