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老早就想知道,你為什么給它起名叫鐵軍?”
梁以誠挑眉,耐心解釋道:“領養(yǎng)它的時候我剛高考畢業(yè),整天忙于申請大學,起名的事兒就一直拖著。等閑下來時,我姐突然給我說,‘咱爸給你的小狗起了個名兒,叫鐵軍’。我一合計,也行,就沿用下來了。”
董姝桐面露古怪:“冒昧一問,叔叔是軍人?”
“是,不過身t問題退休了。”
那她能理解了:“我爺爺也是部隊里的,我上小學之前還在部隊大院住過一段時間。”
梁以誠來了興趣,正想問她是哪個院的,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急促震動給打斷。董姝桐抱歉地朝他笑笑,接起電話:“李鈺?這個點你不在實驗室,給我打什么電話?”
然而對面的李鈺沒時間跟她說閑話:“你在哪?”
聽出他的異常,董姝桐照實答:“在我家樓下,怎么了?”
“行,跟你說件事,做好心理準備。”李鈺顯然在壓抑著未知的怒氣,聲音咬牙切齒,“你的好男友帶著nv人住進了我家酒店。”
僅僅一瞬間,腦袋里“嗡”的一聲,一gu無名的熱氣從腳跟沖至脖頸,雙手不由自主地發(fā)顫,她沉聲道:“地址和房間號給我。”
將信息告知她后,李鈺囑咐道:“可以找前臺要房卡,我吩咐過了。但你別直接沖進去,不安全,鬼知道龔晟彬狗急跳墻會怎樣,等我——”
“不必。”董姝桐打斷他,“我自己能行。”
“嘖。”他煩躁地抹了把臉,妥協(xié),“成,服了您了。有問題立刻給我打電話,去哪都給我報平安,否則我現(xiàn)在就過去。”
“謝謝你,李鈺。”
掛斷電話,董姝桐在原地試圖平復心情,睜眼時才想起止住腳步,始終候在一旁的梁以誠。只見他依舊站在原地,單手cha著兜,帥得不可一世,語氣卻極其柔和:“要去別的地方?我送你一程吧。”
她雙唇翕動著,躊躇幾秒。以為她要拒絕自己,梁以誠朝前踏一步:“很晚了,你還沒正式提車,我不放心。到時候我會在車上等你的,嗯?”
“好。”她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麻煩你了。”
凝望董姝桐急切而又克制的背影,梁以誠輕嘆一聲,抬腳跟上:“客氣了。”
初秋的夜不b仲夏,那gh熱的燥風蕩然無存,卻未讓人感覺絲毫寒意。
暗夜張開獠牙,一點一點吞噬著董姝桐的耐心。此刻指腹冷得如同冰塊,她反倒逐漸冷靜下來。
如今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們一拍兩散,她的信任再次喂了狗,退讓成了笑話,連同曾經的感情一起付之東流。
沈清硯說得對,再粗的鐵鏈,也無法拴住想逃的狗。
眼底緩緩彌漫上一層水汽,又被她y生生壓下去。袖口的布料早已攥得不成樣,泄露她冷靜表象下,無法掩蓋的動搖內心。
梁以誠并未開口,無論關心還是探究,連安慰也沒有。自始至終,他都那樣進退得當,給董姝桐留下了退步思考的空間,同時也給予她守護自尊的余地。
“去吧,我隨時在這兒等你。”
董姝桐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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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陳子昂《酬暉上人秋夜山亭有贈》
二更,晚安。
從酒店大堂到前臺,再從前臺去往三樓,直到站在328的房間門口,總計不到十分鐘。
期間,董姝桐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喘息,聽到耳邊時刻的嗡鳴,像被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罐子籠罩,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模糊。
過往的畫面一幀又一幀閃現(xiàn)在眼前,一針一針刺痛著她。
指尖捻著房卡緩緩抬起的那刻,董姝桐看到了自己的手,于是就此僵在半空。
她在不停地顫抖。
尚未來得及作反應,房內便傳來龔晟彬略顯興奮的聲音:“恬寶貝,乖,把pgu撅起來給我看看。”
聲音清晰可聞,離她不遠。
然而一門之隔,他們無法看到彼此。董姝桐就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站在原地聽完了這場夾雜無數(shù)葷話的激烈x1ngsh1,手心冷汗連連,瞳孔失焦。
沒有誰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就連幾年后,回憶起這個曾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徹底改變人生軌跡的夜晚,她也不過一笑了之,平靜得猶如一潭si水。
在度秒如年的狀況下,她仍舊沒有打開這扇門的勇氣。她是受害者,是旁觀者,也是膽小鬼。
董姝桐遲緩的察覺到,某些她避而不談的東西,終究還是將問題帶回了眼前。它會一次次地擊潰防線,摁著你的腦袋,讓你無論如何都要嘗試攻克恐懼,學會為止。
因為什么都無法舍棄的人,什么都無法改變。1
董姝桐終究沒有推門而入。
電梯門打開的剎那,她便匆忙收起自己無措適從的頹靡和狼狽,強撐著扯出一抹怪異的微笑。
這個晚上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