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一旦流傳開來,再想遏制住,就難上加難了。
燕國近來,多了一種流言。說當今的大王燕王敬,是殺兄弒父,篡權奪位的亂臣賊子。無人得知這個消息是誰先傳播的,等人們知曉這個謠言的時候,已經(jīng)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
“荒謬!可笑!”曹參與幾個同為昔日公子敬門客的人聽到這種謠言,不住的捶桌為自己的公子叫屈?!按笸鯙楣訒r,與太子季兄友弟恭,對先王更是孝順恭謹,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從未有越位一分,更不曾有過爭權奪位的想法!試問天底下,還能從誰家的王室中,找到像咱們公子那樣一位不戀權位,重情重義,又為了堵住他人不軌心思,而將全部心神放在寫詩作畫,下棋娛樂,游山玩水之上的王家公子!”
王善長聽曹參此說,也忍不住的激動道:“可恨世人,未知公子x情,就依照謠言所說猜忌公子,更是在謠言之上添油加醋,惡意中傷!”
“幾位兄長,你們這般義憤填膺,拍桌子捶地,若能幫到公子一分,那么小弟也不用在這里像個產(chǎn)婦似的長吁短嘆了。你們一味的叫天罵地,可又有什么作用吶?弟今日叫來你們這些兄長,告知你們關于大王殺兄弒父的謠言如今四處流竄,不是為了讓你們在我跟前吊嗓子的,而是想辦法去查清楚,這散布謠言的幕后黑手是誰?!”那一位面如冠玉,留有短須的男子,乃是燕王敬為公子時,最為仰仗的門客衛(wèi)籍,如今官拜大夫。
發(fā)熱的頭腦一旦冷靜下來,便能輕易找到源頭。李厘站起身,向眾人抱拳道:“敢問諸君,若此流言散開,大王王位動搖,與誰最為有利?”
屋內(nèi)眾人思考了一下,得出答案?!白匀皇翘蛹镜膬鹤恿恕!钡麄冇钟X得韓企尚年幼,一個h口小兒,哪里來的能力,能夠遣人散布謠言,弄得滿城風雨。
就在他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衛(wèi)籍開口道:“最為有利的不是太子季的兒子,而是那幫子老舊士族們,區(qū)區(qū)小兒,再有能耐,又能有何作為?怕不是那些士族們,想要推他上位,從此轄制住我大燕!”他說著,忍不住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按笸蹼m也年幼,但有丞相幫扶,為公子時,在外亦有賢名。加上如今娶了秦國公主,又聽從勸誡,知人善用,加封平陵君韓勤為上將軍,擊退了楚國的兵,這樣眼看著將有所作為的國君,自然不是士族們想要的國君!”衛(wèi)籍站起身,他ch0u出墻上掛著的劍,狠狠將酒案劈成兩半?!拔掖笱嗳舸撕竺呻y,必是這群士族所為!”說著,提劍就yu往外走。
曹參等人sisi抱住他,不讓他出去?!爸贂阈菀?,大王還需你扶持相幫!”
提到韓敬,衛(wèi)籍的頭腦清醒了過來?!傲餮砸灼穑瑓s難散,你們速速去查是哪家傳出來的?”又對曹參道:“敬政兄,你素來消息靈通,最會打探,煩勞你盯著那些士族的動靜,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就算抓到把柄,也只能收集在一起蟄伏等待,我們的王,還是只雛鳥,他還不能飛??!”
謠言四起,韓敬如何不知,但她還是一如往常讀書習武,從未懈怠。只是每每聽政之時,看著底下群臣,她的心態(tài)變了。從原本的害怕驚恐,深怕自己露怯被輕視,到如今的從容盤算,jg心布局,分辨利益。她注視著那群以叔叔韓朔為首的宗室貴族,知曉他們恨不得立刻把她扯下王座,換上企兒來當這個王。
韓敬靜靜地佇立在學堂中,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無b,她還年幼時,時常被兄長抱在膝上在這里讀書識字。身后腳步聲起,她回頭,是韓企那張年幼的臉龐。“企兒,你來了。”凝視著與王兄有幾分相似的臉,她神情復雜。
“韓企拜見大王,大王萬年?!眽褐睦锏牟桓剩n企向韓敬跪拜。
韓敬上前扶起他,她從那不過短短數(shù)月未見的侄兒眼中看到對自己的仇恨?!捌髢?,你我叔侄之間,何須禮數(shù)。”就像太子季寵ai她,她對兄長太子季的兒子韓企也一向疼ai有加。
過去種種在腦中閃現(xiàn),韓企的心中出現(xiàn)動容,叔叔韓敬對他如何,他心知肚明,對父親太子季如何,也一清二楚。可父親si了,母親被送回楚國,而本該屬于他的王位,變成了叔叔的。這讓他如何不信母親臨走前所說的話,又如何不相信外面流傳的謠言。明明得知父親si訊時,母親拉著自己去叔叔府中誠心相求,叔叔也答應了要輔佐自己穩(wěn)坐王位,為什么一切都變了,韓企迷茫的看著韓敬,是不是大人的諾言,只要是沾染上權勢,就一觸就碎,不堪一擊。
“這些天,事情太多,使我顧不上你。”韓敬0了0韓企的頭,她臉上長者對后輩的疼ai之情表露無疑。“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g0ng人們待你,可曾苛刻過?”
韓企搖頭,因為新王的吩咐,那些g0ng人對自己b起父親在世時,還要殷勤幾分?!捌髢哼^得很好,讓大王掛心了?!?
“那就好,”韓敬點頭,她注視著韓企那張年幼的臉,始終無法張口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出來?!捌髢?,你是王兄的孩子,王兄如今不在了,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兒看待照顧?!彼兆№n企那雙幼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