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他辛杳抬眼看了看他,又扭頭望顧月時,好像在猶豫要不要回話。顧月時警鈴大作,生怕這紈绔又看上他們杳杳,忙接過話茬道:“池公子,我家師妹自幼養在深山,沒見過什么世面,她怕生。”“真人愿意同我說話了?”池鴻笑意盈盈,手中不停晃動著折扇,和裴元心的日出山水扇面不同,他的扇子上用毛筆歪七扭八的寫了一個大大的“帥”字,配著他那張流氓臉,十分欠揍。顧月時暗自翻白眼,大冷天出來裝逼,凍不死你。這二世祖簡直比巫麟還煩人,卻又和裴元心一樣騷包自戀,怕不是他倆的結合體吧。巫麟小小的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知道顧月時準又在心里罵他。不喜歡池鴻的人當然不止顧月時,巫麟也討厭他,尤其那家伙看顧月時的眼神,輕佻浮夸毫不遮掩,看得他手癢想揍人。顧月時放下茶杯不想與他廢話,緩緩道:“池公子,有事直說。”“也沒什么大事,在下就是瞧真人面似好女氣度不凡,想交個朋友罷了。”池鴻一臉不正經,說話語氣就和他的眼神一樣令人不適。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聽人夸自己長得像女人,顧月時要不是顧忌著對方家大業大,現在就要拔劍抽死他,然后把他的嘴縫起來。為了展示自己交友誠意,池鴻一揮手重新招來小二,自作主張又添了一大桌菜,菜單上什么貴點什么,土豪的就像那地主家的傻兒子。顧月時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這人未來要真接掌池家,平沭府怕是藥丸。巫麟看不慣他,翻白眼懟道:“顯擺什么?”池鴻把玩著扇柄并不生氣,又道:“如此一來,我們就是朋友了,真人總算能告訴我名字了吧?”被他纏得不耐煩,顧月時索性自報家門,他算看出來了,今天自己要是不留下姓名,池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聽到他的名號,池鴻露出了并不意外的神情,似乎根本就認識他,輕笑道:“原來是顧道長。”“我可聽過您的名號呢,當年在鶴光洞那一劍,當真驚艷。”巫麟扭頭,不解的問:“鶴光洞是什么?”顧月時沒有回話,辛杳好心的給他解釋:“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啦,當年師兄就是在鶴光一戰成名的,那時我還沒上山呢!”鶴光洞……那的確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顧月時默默地想著。怎么會不記得呢?當年,青陽師尊就是在那里隕落的。往日種種,他不想回顧,縱然后來他力挽狂瀾一戰成名,可裴元心差點就跟著師尊一起死了,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巫麟還想知道更多有關于顧月時的事,可他也察覺到他對這件事諱莫如深的態度,縱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反正辛杳小丫頭好糊弄的很,改天去套她話。
池鴻說到這里,語氣滿是藏不住的欣羨崇拜:“我自那之后就一直仰慕真人,想著有朝一日若能結識就好了。”“沒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可解了在下這些年的相思之苦。”顧月時一個字都不信,當他放屁。穿越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萬人迷劇本?先有青霄門大小姐,后有平沭府小公子,個個都對他愛慕,咋的八大世家難道真要湊齊兩桌打麻將?巫麟拍桌,“你煩不煩啊!?看不懂我師尊的臉色嗎?”“快滾!”池鴻搖著扇子斜眼瞥他,似笑非笑:“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當心長不高。”巫麟拳頭都硬了。“麟兒,少說話。”顧月時知曉巫麟在維護自己,不咸不淡的出聲提醒他,一邊又對池鴻說道:“小公子說笑了。”“相逢即是緣,交朋友講究一個志趣相投旗鼓相當,在下出身貧寒相貌平平,怕是擔不起平沭府公子的情誼。”池鴻一臉“你在說什么鬼話”的表情看他,“相貌平平無奇這種話你是怎么說得出口的?”“真就凡爾賽唄?”顧月時眼神一晃,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從前只在人群中遠遠見過一面,從沒跟這位二世祖接觸過,難道……他跟自己一樣?池鴻沒發覺自己已經掉馬,嘀咕了一陣后還想繼續糾纏,此時又有一人上樓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顧真人!”顧月時回頭,只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款走來,一頭烏亮的大辮子隨性的甩在腦后,纖腰楚楚艷若牡丹,渾身上下都透著成熟女子的風韻。她單手提著裙擺上樓,即使大雪天的也穿得輕盈,隔了老遠就對顧月時露出笑顏,像冬日陽光下逆季節開放的大牡丹花。“柳姑娘,許久不見。”顧月時起身與她打招呼,微微拱手行禮。柳夷眉眼含笑,大大方方的也回了一個禮,這才道:“方才聽人說您來了,我還不敢信呢。”巫麟單手托腮憤懣不已,明明顧月時和那位柳掌柜舉止得體沒有一絲曖昧,可大概是有了純雅和池鴻這兩個前提在,巫麟現在看誰都覺著礙眼。。顧月時那廝真不安分,也不知在外招惹了多少人。“你怎么不吃呀?”辛杳從碗里抬頭不解看他,伸手點了點他面前的紅燒肉道:“你不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