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人就是青霄門的大小姐,純雅。顧月時將她的劍放下,淡淡的回道:“不知我那劣徒怎么冒犯了仙姑?”聽說是他的徒弟,純雅神色稍有緩和,眉間卻仍舊惱怒:“他一路尾隨我,還想借機對我無禮!”顧月時回頭看了一眼巫麟,這可憐的孩子臉上的傷還沒好,又被人揍了一頓,這下更不能看了。這都是什么運氣,他沒搭理純雅,彎腰把巫麟扶起來,仔細查看身上的傷口。巫麟聽純雅顛倒黑白,氣得張口就罵:“你是哪來的丑八怪老妖婆!誰尾隨你了!?”長這么大沒被人如此羞辱過的純雅臉色鐵青,揚劍要殺,一邊對著身后跟著的幾個男子怒道:“你們幾個眼瞎了啊!?”“沒看到我被欺負了嗎!?”顧月時頭疼,巫麟這家伙就是個妥妥的小闖禍精,走哪都不省心,十分后悔帶著他出門見世面。可是再闖禍,那也是他的徒弟,顧月時把他護在身后,對著純雅冷聲道:“仙姑息怒,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我這徒兒雖頑劣,可也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登徒子。”巫麟跟在他身邊不過短短十天,可顧月時就是肯定他絕對干不出當街尾隨調戲女孩的事,畢竟在巫麟這個干飯人眼里,可能隔壁羽霞派后山的豬都比女孩子吸引力更大些。見他回護,純雅刁蠻的指著他質問:“真人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會撒謊?”“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顧月時按捺著性子同她說話,“但也請仙姑允許我徒兒說兩句。”說罷,他對巫麟又道:“為師在此,你但說無妨,不要怕。”巫麟才不稀罕他的維護,可當他看到顧月時眼里的警告,頓時收斂了戾氣,老實的回道:“我在路邊玩,看到有人雜耍好奇過去看。”“然后這個老……這位仙姑非說我跟蹤她,意圖不軌。”“我真的沒有!”顧月時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平靜的說:“下次不要亂跑。”語罷又扭頭對純雅道:“仙姑可聽明白了?”純雅不屑輕哼:“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可認得這身衣裳!”顧月時無語,大街上這么多人,巫麟穿得又不是什么獨家高定,怎么就能肯定非是他?巫麟怕他不信自己,剛要開口爭辯,顧月時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又聽無比篤定的道:“仙姑,那不可能是我徒兒。”“我信他。”巫麟一愣。
他沒想到顧月時竟然會這么堅定的信任他。他又不傻,對面那氣焰囂張的女人一看就非富即貴不好惹,他還以為照顧月時這種摳門冷淡的性子,多半會大事化小隨便應付就過去了,畢竟他們之間可沒什么深厚的師徒之情。況且,“我信你”這三個字對巫麟來說也著實新奇,從未有人這么堅定的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就如此相信他的說辭,而且一副護到底的樣子。可是誰、誰稀罕啊!巫麟惱怒的想著。見顧月時就是要護短,純雅正要繼續刁難,忽然有另幾個青霄門弟子押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男人過來,朗聲道:“大小姐,我們抓到了這個登徒子!此人正欲逃跑,身上還帶著您的玉佩!”純雅原本囂張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看了看被押解著的男子,又看了看巫麟,神情變了幾變。此時身后的一個青霄門弟子小聲說:“仔細想想,方才對大小姐不軌的那人,身影好像的確更壯些。”純雅回頭怒視著他,罵道:“那你怎么不早說!?”顧月時嘆氣,不想跟他們啰嗦:“既然誤會解除,仙姑可否還我徒兒一個清白?”純雅臉色通紅,咬唇似是不甘,她是不可能跟一個臭小鬼道歉的。顧月時面色沉靜,開始訛人:“我徒兒平白受此冤屈驚嚇過度,怕日后會留下無可抹去的傷疤陰影。”“他年紀小身世凄苦,又失了親人呵護,若是因此事落了心病夢魘,或許還需費心醫治。”他這話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你的誣陷傷害了他們巫麟幼小的心靈,以后可能需要去看心理醫生,要他們花錢賠償。巫麟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月時胡說八道,剛想出來打臉,忽然瞥到了顧月時的眼神,一下子福至心靈。要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能做師徒的都是上輩子結了孽緣的,巫麟很快就調整好情緒配合著掉眼淚,抽抽搭搭的捏著顧月時衣擺,一副的確被嚇到了的德性,演技可以拿獎。顧月時非常滿意,這孩子真上道。他這一哭,純雅撂不下臉面,只好從懷里掏出個荷包遞過去,語氣仍舊不好:“這事算本姑娘認錯,拿去給你去買藥。”顧月時接過荷包不動聲色的估量了下,沉甸甸的,估摸著靈石數量不少。青霄門果然富裕,打發碰瓷的都這么大方。發家致富的路子這不就來了嗎?顧月時不覺得心虛,理直氣壯地收下:“多謝仙姑。”事情到此結束,顧月時不想多留帶著巫麟離去,他的確受了點傷,還要去找個醫館看看。可純雅卻不想放他走,她看上了誰就要得到,攔住顧月時道:“我叫純雅,不知真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