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川的年紀(jì)和人生閱歷比起段纏枝來說,太長了,他不免因為年長而自卑,在歲月的搓磨下,對某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也不消去多思考。
前世種種是因為什么被想起,都不重要了。
毛毯被蓋在段纏枝的大腿上,他勸道:“睡吧,睡醒就到了。”
“纏枝,我懷里暖和,在我懷里睡。”邵毓珩扯送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一片鎖骨。
邵霽川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
段纏枝笑著仰倒在邵毓珩懷里,蓬勃的熱氣讓她頓時有了睡意,在平穩(wěn)的飛行頻率下,她的呼吸也逐漸平緩。
邵毓珩俯下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邵霽川努力將視線從兩人身上轉(zhuǎn)到報紙上面,失敗。
他輕聲用唇語問邵毓珩:“你上次什么時候去看的醫(yī)生?”
邵毓珩沉思了一會,回答道:“國慶日前幾天,醫(yī)生說我已經(jīng)好多了,可以停藥了。”
他盯著段纏枝,眼里滿是眷戀。
邵霽川又移開視線,不理二人了。
加里特皇權(quán)更替的消息被封鎖,還沒有傳到豐藤,豐藤高校在討論另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學(xué)校董事會取消了等級評定,而f4也宣布解體。
董事會有云氏和總理控股,這大概也是他們默許的事情。
錢小書放下手機(jī),還有些恍惚,她方才親眼看到自己名字后面,那個藍(lán)色的象征弱小和低下的d級評定的標(biāo)志消失。
“居然,真的取消了。”
“早該這樣了。”溫席染吃了口蛋糕,平淡回應(yīng)。
“誒,小染你這個蛋糕在哪里買的啊,看著好好吃。”
溫席染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她的嘴里,在她咀嚼的時候回答說:“我兼職的蛋糕店的店主送我的。”
“我?guī)退龘尩搅讼蛲硪餮莩獣钠薄!?
錢小書突然激動:“我靠,我忘記搶了!”
她又突然冷靜,看了眼二手交易平臺上的票價,緩緩放下手機(jī):“算了,太貴了,看直播吧,直播我也很滿意。”
負(fù)責(zé)接機(jī)的是云霖霄的助理,他盯著豐藤總理和國際奧利匹克競賽組委會認(rèn)證的天才少年的灼灼視線,強(qiáng)硬地從邵毓珩手里搶過行李。
“邵先生,我來吧,我來。”他頭頂冒汗,但想到三萬的獎金,拼了。
“總理,歡迎回國,路上飛行還順暢吧?”
“段小姐,您一會是要去吃飯還是直接回學(xué)校?餐廳我已經(jīng)訂好了。”
他話密且態(tài)度熱絡(luò),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邵毓珩和邵霽川都沒說什么,畢竟是云霖霄的意思,因為這個不至于為難打工人。
云霖霄雙手交叉,托著下巴,他看上去像是在漫不經(jīng)心地分析墻上的掛畫屬于哪一派的風(fēng)格,實則桌下的皮鞋在一下下輕輕地跺地。
直到門被推開,他才有些期待地看去,可又矜持地帶著一些出乎意料的表情。
看到助理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時,他的確意外了。
“云董,段小姐沒來,她說她不餓。”
云霖霄有些失望地擺手,“叫主廚換成一人份的,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他遵照餐前習(xí)慣,耐心地擦拭起餐具,對面的那一套他早就提前擦試過了。
或許太專注了,連對面有個人拉動椅子坐下來,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他擺放好餐具,抬頭時才看到段纏枝正打量著他,笑意不明顯。
“怎么那么吃驚,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她拿起餐刀,在锃亮的餐刀的光滑面的映照下,她的臉有些變形。
“我記得,那時候你最愛使喚我?guī)湍悴敛途吡耍阏f外面的餐具不干凈,非要紙巾蘸水擦一遍才罷休。”
“事情處理好了?”他問。
“嗯哼,現(xiàn)在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加里特的新一任統(tǒng)治者,我還沒有想國號,不如你幫我取一個?”
餐刀被擱在餐盤上脆亮的一聲也像是敲擊在云霖霄的心頭。
“這是你的人生,我無權(quán)干涉。”
“所以,我在給你權(quán)利干涉啊。”
段纏枝起身,稍微向前傾身,“你的合作協(xié)議我收到了,到的有點(diǎn)晚,不太準(zhǔn)時。”
她撐在桌子上的手的細(xì)腕被云霖霄攥住摩挲。
“以后能準(zhǔn)時嗎?”她問。
云霖霄仰起頭,兩人同樣密而長的睫毛碰在一起,他撥開她垂落的兩縷鬢發(fā),語氣盡可能輕緩,可依舊沒忍住顫抖:“能。”
兩人的唇間僅有半指的距離,親吻適合他們這種不久前才被定義為僅有一夜情關(guān)系的陌生人嗎?
而幸運(yùn)的是,段纏枝給予了他放肆的權(quán)利。
他猶豫兩秒后吻了上去。
青澀的輕吻不符合他這個年紀(jì),他像是求知欲很強(qiáng)的少年,手掌握住她的后頸,氣息嚴(yán)絲合縫地滲透到她的口中。
直到服務(wù)人員的敲門聲將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