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哥,好消息。”安靜的研修室里,何梁正在寫課程論文,一旁的習學文忽然湊到他身邊,悄悄說了這樣一句話。何梁還在檢查論文里的數據,絲毫沒有上心,“又是什么,你通到第五關了?。”何梁正說著,一只手機卻突然遞到了他眼前,屏幕閃著光,上面的大字分外顯眼。“學校官網上說,c語言的顧教授即將帶學生參加學術會議,輾轉南下到澳門、香港、海島。”習學文說話時,手還特意指著最后那兩個字。何梁馬上明白習學文的意思,全身頓時緊繃起來,仿佛已經身在海島了似的。何梁握著鼠標的手緊了緊,有點鄉情更怯的意味,“這不一般都是研究生參加的嗎?”“只要手頭有論文,到場能夠發言不就行了。”習學文一臉不在乎,“更何況,你現在還是顧教授的掌上寶呢。去說一聲,人家捎上你不就順便的事嗎。”“本來咱大二課就多得要死,有個正當理由離開一兩周可不得抓緊了?”更多免費好文盡在:cg清晨,海島的高溫還沒升上來,濕度較高,陽光也相對較弱。正是植物旺盛生長的好時候。唐元打開門,拎著澆水壺順著臺階而下。外面的三角梅、榕樹及唐元的背影被框進門里,形成四四方方的靚麗風景畫。唐元給第二株龜背葉澆水時,手機鈴響了起來。她沒有接電話,甚至說,連拿都沒有拿出來,若無其事般,繼續給下一株葉子澆水。電話也繼續響,在安靜的風景里顯得異樣的聒噪。唐元忍受著聒噪,慢條斯理做完所有事,甚至還把每片葉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后才去看手機。屏幕上顯示:來自易一凡的五個未接來電。唐元正看著,易一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默嘆了一聲,接起電話,聲音冷靜而平穩,“喂。”“乖寶,怎么一直不接我電話?”易一凡一點也沒有惱怒,語調上揚,反而像在對她撒嬌。“沒有啊。”唐元發覺,自己還是不習慣對人冷暴力,一跟人說話,她就忍不住軟下語氣,“在忙。”唐元又不受控地添了句。“騙人。”易一凡正經了些,“上次從椰林產業園回來后你就對我冷淡了。雖然沒跟我吵,但你方方面面都在排斥我。”唐元啞然。上次易一凡對小宇說的那句話讓她觸動太深。盡管后來易一凡對她解釋說,是因為太在乎她,又覺得職校的男生大多是混混,害怕她受到傷害。但她實在忘不了他當時那么自然的態度。仿佛人生來分為六等,尊卑分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這幾天你在疏遠我,盡管我們還是一起吃飯、散步,我卻覺得自己在跟一個機器生活。你知道嗎,你這樣若即若離,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覺得我又被拋棄了。”“小元,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唐元立馬聯想到易一凡曾經跟她說的,他以前和家人一起生活時,也是這樣飽受冷淡和忽視,毫無安全感。是否,是她太敏感了?唐元開始在心底反思,或許易一凡只是害怕她受到傷害,所以一廂情愿把所有人都視為壞人?“一凡。”她聲音拉長。聽到這個稱呼,易一凡立馬更熱情回應:“小元。”唐元又看到自己現在正在照料的龜背葉,綠植和肥料全是易一凡買給她的。
唐元心軟了,“我待會要回學校上晚課,下課后我去買幾盒菠蘿蜜回家凍著,明天給你帶過去。”易一凡最喜歡冰凍后菠蘿蜜,口感甘甜綿密,就像冰激凌,卻比冰激凌健康許多。但奈何宿舍沒有冰箱,外面賣的又大多是常溫新鮮的,易一凡很難吃到。唐元搬出來后,便經常用家里的冰箱給他凍水果吃。“好啊。”易一凡趁熱打鐵,又說,“待會你下課跟我說,我去接你,送你回家。”唐元答應,易一凡似乎仍覺不夠,再次主動邀請:“這周末我們學校將承辦一場學術會議。我朋友是志愿者協會的,他讓我去湊個人數,但這樣一來,周末我就一整天都看不到你了。所以我在想,你要不要一起來?我們一起工作,散會后一起去約會?”“一起?你是說,讓我也過來當志愿者嗎?”“嗯。”易一凡答道,“據說還有許多高校和大牛要來,順便湊湊熱鬧唄。海大難得有這個機會。”唐元怎么會看不出來易一凡是在向她示好。她心里有愧,自然也隨他安排了,“好吧,到時候志愿者面試你跟我說。”何梁與顧教授,以及好幾位研究生師兄師姐經由香港、澳門,一路風塵,最后在一個深夜抵達海島機場。眾人一下飛機,在酒店放好行李后,顧教授便大手一揮,邀學生去外面吃了頓火鍋。用餐時,顧教授先自豪地總結道:“前面兩站大家發揮得都不錯,總算不辱沒我們京清的名聲。”他又看向何梁,示意眾人舉杯:“讓我感到驚喜的是,沒想到何梁同學作為本科生竟也能臨場不懼。嗯,寫自然語言處理的應用,很有現實意義。你發言時我認識的那幾位教授還以為你是研究生呢。”何梁謙卑點頭,回敬說:“是顧老師指導的好,沒有您對我文章的指點,我是絕對沒有底氣上去發言的。”禮貌又恭維,老人家被逗得直樂。在場有師兄提議道:“師弟年紀輕輕就這么有作為,后面干脆來報考顧老師的學生吧,這樣一來,咱就是同門啊!”顧教授興趣被勾起了,甚至大方建議道:“按何梁現在的成績,是有趨勢直博的。畢業以后直接來我實驗室吧?”直博。不用攻讀碩士研究生,直接從優秀的本科生中選取人才。多么大的誘惑力。何梁沉思,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志向并不在于蹲實驗室